郑森惊愕说完。
杨洛嘴角微扬，缓缓摇头。
郑森面色一僵，不甘追问：“那你怎么知道，茹妹不见了？”
“郑家没想变卦，你却有苦难言，大概率是新娘子出了问题。”
“随口一猜，没想到真猜中了！”
郑森很蛋痛，事关堂妹声誉，按理这件事该瞒着不说的。
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只能坦白。
“宫大哥，情况是这样……”
“茹妹性格跳脱，我估计她会悄悄跑去东洋泽找你，还望大哥帮忙留意。”
杨洛玩味笑道：“在你到来之前，有一个女扮男装的黄毛丫头，前来投军，被我揭穿女儿身后，说自己是流民，无家可归，还说愿意给我当丫鬟，端茶递水。”
郑森骤然瞪大双眼：“大哥是说，那黄毛丫头是茹妹？”
“不能确定，但我知道她说谎了！”
“淡泊钱财，身手矫健，肤若凝脂，没吃过苦，根本不是流民女子。”
郑森听完有些紧张：“大哥，没伤了她吧！”
“没有，我让人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郑森在心里暗自嘀咕，明知是骗子，不抓起来严加审问，还单独安排房间，莫非，宫大哥早猜到是茹妹了？
不管怎么说，人没事就是好事。
于是道：“还请大哥带我一见。”
杨洛侧身，吩咐不远处亲卫：“三两，去把刚才那位姑娘带到客房，就说郑家少主来了，让她倒茶伺候。”
“是，大首领！”
……
船舱。
郑茹坐在窗户边，望着郑氏大船，咬着小银牙暗恼。
“臭郑福松，笨郑福松，谁让你追来了？”
“敢坏姑奶奶好事，姑奶奶和你没完！”
“哼！真是讨厌！我就待在这里边，等你走了再出去！”
“砰！砰！砰！”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姑娘，郑家少主来了，大首领让你去客房端茶倒水伺候。”
“啊！”郑茹下意识惊叫，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姑娘不用害怕，郑少主是好人，和大首领相交莫逆。”
郑茹想说，我用得着怕他吗？他怕我还差不多。
想让我给他端茶倒水伺候，可惜身上没带巴豆粉。
“你动作快点！别让郑少主久等！”见她没有回应，赵三两忍不住催促。
“知道了，来啦！”
不乐意应完，郑茹硬着头皮打开房门。
跟在赵三两身后，向客房走去。
靠近房门，郑茹心跳加速，脑回路也在加速运转，思索着怎么应对。
抬脚迈进房间，郑森瞬间站起来：“茹妹，真的是你！”
“茹什么妹，登徒子，别乱叫！”
郑森大脑短路，一时间忘了反驳。
郑茹则趁机看向四周，寻找杨洛身影，好吧，她假装不认识郑森，是演给杨洛看的，结果演了个寂寞。
“别看了，宫大哥不在，让我和你单独聊聊！”郑森解释。
郑茹一听炸了，咬着小银牙咆哮：“郑福松！谁让你和他说的？”
“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没说他会让你和我单独聊？明明我已经骗过那呆瓜了！”
“……”郑森微微语噎：“呆瓜？你管宫大哥叫呆瓜？”
“哼！略施小计就把他骗了，不是呆瓜是什么？”
“可拉倒吧！宫大哥是给你留面子，懒得揭穿你罢了，其实从一开始就识破了。”
“不可能！你少骗我！”
“谁骗你了，我刚登上船……”
郑森吧啦吧啦一通解释，郑茹没音了。
原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天衣无缝，结果全是漏洞。
气呼呼道：“难怪他问我，是不是从金岛来的，我说是，他没问其它，直接让人给我安排房间。”
“还以为他脑子简单，结果……”郑茹用力跺脚，想到此前沾沾自喜，就感觉丢人，脸颊烫的厉害。
“茹妹，别胡闹了，宫大哥有意保全你声誉，跟我回去吧！”
“才不要回去！回去一辈子都别想走出后院。”郑茹噘着嘴嘟囔。
郑森不厚道笑了：“四叔哪能关你一辈子，关到出嫁那天很有可能！”
郑茹又气又恼：“郑福松！我都快愁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要不，让宫大哥给四叔写封信笺，让四叔别禁你足。”
“才不要，丢死人了！”郑茹羞恼拒绝。
“不用你开口，我去说。”
郑茹迟疑了片刻，艰难点头。
……
船头。
杨洛迎着海风，眺望远处船影。
郑森快步走过来，低声说：“宫大哥！是茹妹！”
杨洛玩味点头，没有接腔。
“宫大哥，我想把茹妹带回去，可又担心，她回去被四叔禁足。”
“想请宫大哥写一封信笺，让四叔放过茹妹这一次。”
“没问题，另外代我转告郑四爷，郑姑娘还小，联姻一事再过一年两载也不迟。”杨洛接腔应道。
郑森面色一苦：“宫大哥，茹妹哪儿都好，就是性格稍有跳脱，还望大哥勿要嫌弃。”
“为什么要嫌弃？我反倒很欣赏，她这种敢于挑战世俗的魄力。”
“呃……”郑森语塞，想起杨洛此前提出：先接触，后决定是否联姻，的过份要求。
好吧！你们是一类人，我世俗。
杨洛接着解释说：“除了郑姑娘年纪小，还因为东洋泽接收流民太多，一团乱麻，物资紧张，没实力大操大办。”
“等过上一年两载，一切走上正轨，就不会有太大压力。”
除了这些客观原因，杨洛还有最主要一项没说。
大婚不通知便宜老爹说不过去，可他现在又不想摊牌。
等上一年两载，大明朝廷没了，一切顺理成章。
听完解释，郑森终于把心放回肚里，话锋一转问道：“宫大哥，若联手拿下吕宋岛，你准备怎么安排？”
“你爹让问的？”
郑森点头。
杨洛沉吟了片刻，应道：“两种方案，第一种：一分为二，各自为政，各管各的；”
“第二种，把吕宋打造成一座自由商贸岛，双方共同管理。”
郑森挠了挠头皮：“两种方案，全都有利有弊，宫大哥，你想用哪一个？”
“我无所谓，看你爹的意思，海外土地很多，没必要为个小岛生间隙。”
“宫大哥说的有道理，我先回去禀报，具体怎么定，等战后再谈也不迟，总之不能伤了和气……”
两人正聊着，观察手快步跑来禀报：“大首领，前方驶来一艘快船，打着旗语说有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