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豹下意识朝右手边茶桌看去。
得到无形指引。
众草莽瞬间发现桌上的震天雷。
并快步涌过去，争相观看。
“还真没有点火绳，它是怎么炸的？”
“一扔就炸，你们都轻点！”郑芝豹急声交代。
“五爷，扔一个炸炸响，给我们瞧瞧。”
“这玩意也太小了吧，真有郑明说那么厉害？”
听众人这么一说，郑芝豹也动了试试威力的念头。
“走，去后院，给你们瞧瞧！”
一帮人来到后院。
郑芝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起一枚手雷：“都躲好了，炸到你们别怪老子。”
“五爷，快扔吧！我就不信它能把院子掀翻。”
郑芝豹没再废话，抡起胳膊，用力扔了出去。
“没炸！”
“咋回事？碰到哑雷了？”
“应该是！”
“五爷昨晚弄完女人没洗手吧！这手气太臭了！”
“滚你大爷的，少瞎编排老子！”
郑芝豹谩骂着，随手又拿起一个，用力扔了出去。
结果又没炸。
扔一个是哑雷，不可能扔两个还是哑雷吧？
郑芝豹来气了，索性一个接一个扔出，直到八个手雷扔完，都没炸响一个。
瞧着大眼瞪小眼的众人，郑芝豹感觉面子掉了一地。
“是不是油布没包好，泡水了？”
沉稳声音响起，大伙这才发现，郑芝龙父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
“大老爷、少主……”
面对众人行礼招呼，两人微微点头，仍把注意力放在郑芝豹身上。
郑芝豹把目光投向旁边心腹。
被所有人注视，心腹别提多紧张了，怒力回忆着当时情况。
铁这玩意不吸收，颜色又深，根本看不出来是否泡水，只记得入手冰冷。
若一口咬定说没泡水，现在这情况，也没法解释是不？
于是决定担下责任认错：“大老爷说的没错，确实进了些水。”
“难怪老子扔不响，火器进水就坏了，炸响才叫有鬼。”
郑芝龙随即侧身吩咐：“速去火器坊，把七大匠请来。”
七大匠是郑氏火器坊最出色的工匠。
郑芝龙为了加速赶制枪管刮刀线，特意把他们调派到一起，探讨试制。
大概一个时辰功夫，七大匠姗姗来迟。
众草莽早就等不耐烦了。
七嘴八舌催促：“快看看这些玩意，东洋泽做的，说是不用点火，一扔就炸。”
“可惜泡了水，全成了哑雷！”
“咱们若能弄出来，那就太美妙了！”
“再美妙，有娘们美妙？”
“滚！娘们能让你送命，这能让你保命！”
吵闹声中，七大匠上前，各拿起一枚震天雷，仔细瞧了瞧，一阵嘀咕交流。
“启禀大老爷，需要拆开，看到里边，才知能不能照做。”
“这有什么好说的？拿回来就是让你们拆的。”郑芝豹抢话回应。
郑芝龙微微点头。
为首工匠立马开始他的表演。
左扭右拧，降不动分毫。
“我力气大，让我来！”旁边工匠自告奋勇接过手雷，脸都憋红了，还是不行。
草莽们哈哈大笑起身：“拿来吧！在我们面前说力气大，就是笑话！”
话音没落，那人一把拉掉了手环。
“我打开了！我打开了！”
“嘁，拉掉个铁圈而已，有本事你把它拆散！”
众人根本不知道，死神已把他们笼罩。
好吧！最主要一点，都认为这是泡水哑雷，没有一丝警惕心。
被人轻视，那工匠手持上下两端，用力一狞。
“轰！”
手雷猛然炸开。
最选倒霉的，是拧手雷的大匠，和其它六个伸着脖子，近距离围观的家伙。
其次是，五个起身上前，准备逞当英雄的草莽，全被弹片袭伤。
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所有人。
“怎么会突然炸了呢？”郑芝豹难以置信咆哮。
郑芝龙则急声下令：“郎中，快叫郎中！”
七大匠每一个都是宝贝，现在全部躺在地上，他心都在滴血。
“我知道了，是铁环，拔掉铁环扔出去，才会炸！”郑森猛然起身，大声嚷道。
“我再试试！”郑芝豹胆肥，三步两步上前，捡起一个手雷，一拔铁环扔出。
“轰！”
大堂地面炸个大坑。
“特娘的，真是这样！狗日们闲的，做个拉环干啥？”
“防止不小心撞到爆炸误伤。”郑森给出合理解释，所有人默默点头，表示认同。
就在这时，郎中匆匆赶来。
上前一阵检查，三死四重伤。
重伤不代表能活下去，活下去不等于不会落下残疾，何况这些人伤的全是脑袋。
这特娘损失太大了！
“你不说泡水了吗？泡水了为什么还会炸？”郑芝龙猩红着双眼咆哮。
当事人跪在地上，一口咬定看到水迹。
至于为什么泡水还能炸，他也不清楚。
“去提桶水来，全部丢进去，泡上一个时辰，拔了铁环再扔。”
那人差点没被吓死，急忙改口：“大老爷饶命，当时只是摸着很凉，我也不知道有没泡水，五爷没能扔响，就误以为泡了水。”
“混蛋！”
“拖下去，打四十军棍！”
很快，门外响起一阵凄残求饶声。
但水桶还是提了过来，他们想弄成哑雷，好拆开偷师。
一柱香过去，郑芝龙下令：“老五，拿一个出去，拔掉铁环扔出去试试。”
“好的，大哥。”郑芝豹抱拳接令，从桶里捞了一个，大步流星出门，拔了铁环，用力扔出。
“轰！”
郑芝豹大步走回来禀报：“大哥，炸了。”
“我听见了！泡够一个时辰再试。”
“轰！”
“……大哥，又炸了！”
“泡到晚上再试。”
“轰！”
“泡到明天早上再试。”
“轰！”
“泡到晚上再试。”
“轰！”
“大哥，还剩最后一个了，再炸就没了！”
郑芝龙一阵蛋痛加肝痛，咬了咬牙说：“继续泡着，等到过完年再说。”
不能再扔了，若再扔炸了，他得郁闷坏，新年都过不顺畅。
留一个当念想，有希望就不会绝望。
“大哥，如果过完年扔，还炸呢？”
郑芝豹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让东洋泽交出制作法子，当做赔偿咱们！”一个草莽站起来，强势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