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鸿逵说完。
杨洛骨子泛起一股点头答应的冲动。
收复湾台啊!
自己干成了,就没国姓爷什么事了!
必将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
但很快,杨洛便抑制住了骨子里的热血冲动。
此时是收复湾台良机没错。
可他刚刚吃下红毛番八十艘战船,还没来得及消化。
天知道郑氏是否包藏祸心,等着捅自己一刀?
步子太大容易扯到蛋。
还是先消化战船,把大炮、燧发枪弄出来,打好基础,练好内功再说。
有了绝对实力,才不怕一切鬼蜮伎俩。
于是应道:“湾台肯定是要夺回来的,但不是现在!”
“至于要不要和你郑氏联手,还有待考虑。”
“我要联手的,是志同道合之人,敢互相把后背交给对方之人!”
“而不是那种别有用心,还要分心防备对方从背后捅刀之人。”
郑鸿逵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谁让他们郑氏底子不干净呢?
接着,只听杨洛又道:“我听说郑氏麒麟子郑森,是一个胸怀家国,刚正不阿之人!”
“若是他能掌权,我肯定会和郑氏联手。”
郑鸿逵愕然一愣:“宫首领和福松认识?”
“只闻其名,没见其人!”
“但我相信,一个胸怀家国的人,在大事大非面前,一定能恪守本心,不被私欲控制。”
郑鸿逵微微点头:“此前多有孟浪,让宫首领对我郑氏多有误会!”
“闹误会的根本原因,是东洋泽立足时间尚短,有不少人抱有轻视之心。”
“宫首领用兵出神入化,一举拿下红毛蕃八十艘战船,一人顶数万雄师,定无人敢再轻视。”
“对于夺回湾台,攻战吕宋,蚕食红毛蕃殖民地,为贫民百姓找得新生地一事,我郑氏之心,丝毫不弱于宫首领。”
杨洛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他是历史见证者,历史早已说明一切。
灵机一动说道:“我准备去俘虏营视察,郑四爷可有兴趣与一道?”
郑鸿逵不明白杨洛为什么邀请自己,不好拒绝,拱手应道:“敢不从命!”
……
大窑岛。
因盛产粘土,适合建要窑烧砖,取得此名。
刚过去两天,红毛番们还没适应俘虏生活。
叽里呱啦冲守卫嚷个不停。
守卫手里拿着三尺大刀,大声呵斥:“快去搬砖!别特娘的嚷嚷!”
“废什么话,你们手上大刀是吃素的?”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杨洛带着郑鸿逵一行走了过来。
守卫如同见到救星,急忙躬身解释:“回禀大首领,王统领说,这些人都是你的宝贝,不能伤了性命!”
什么叫我的宝贝?听着能让人把膈夜饭呕出来。
不诧应道:“宝贝个屁,若不是能拿他们换粮食,早就砍掉喂王八了。”
“不伤性命可以,不听话就用鞭子沾辣椒水抽,搬砖还不能停下。”
说话的功夫,韦纳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杨洛和郑鸿逵一道,目呲欲裂,额头青筋暴起。
指着杨洛两人大骂:“该死的混蛋,你会后悔的,上帝作证,你一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他们该死的郑氏,会把东洋泽覆灭!”
杨洛微微愕然,侧目问道:“他认识郑四爷你?”
“我曾代表郑氏,去过安平古堡。”郑鸿逵解释的同时,不明白韦纳为什么对他也非常仇恨。
杨洛心中暗喜,他带郑鸿逵来,就是为了制造误会。
既然认识,省得他浪费口舌介绍。
脸色一冷回应:“让你写的书信,可有写好?”
韦纳再次情绪激动起来:“你这个贪婪无耻的家伙,每人索要五千斤大米做赎金,长官大人不可能同意,你永远都不要想。”
“如果拿不到赎金,你们就永远在这里搬砖,直到回归死神怀抱那天。”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纽斯长官,不肯合作就算了,还故意拖延时间,向郑氏传递虚假消息,差点害得我的兄弟死在海上!”
“我这人最记仇,想要加害于我的,我一定会狠狠报复回去。”
杨纳用最平和的声音,说着最狠辣的话,韦纳打了个寒颤。
郑鸿逵也是一脸凝重,他认为杨洛带他来,是杀鸡儆猴。
接着,杨洛侧身吩咐守卫:“从现在起,伙食减半,劳作任务加倍,完不成者,不给饭吃,抽十鞭。”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高贵的日耳曼人,不是奴隶!”韦纳双膝跪地,双手抓着头顶红发,崩溃大嚷。
“高不高贵,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想要活着回去,就乖乖按我说的做,让纽斯派人为你们缴纳赎金。”
放完狠话,杨洛转身离去。
郑鸿逵微微迟疑,紧跟其后。
……
离开大窑岛。
郑鸿逵提出辞行。
杨洛丝毫没有挽留。
看着船只远去,停在原地伫立了片刻。
杨洛吩咐调头重返大窑岛。
“把韦纳给我提来。”
没过多久,守卫架着韦纳双臂,把他拖了过来。
短短时间,韦纳身上多了数道鞭痕,气色也变得萎靡。
看到杨洛,急忙沙哑喊道:“我写,我听话,不要鞭打我!”
“我允许你把兵败过程,写进信里,交给纽斯。”
“你说的没错,粮食赎金太多,纽斯不太可能同意,他也做不了主!”
“不想在这里等死,你就尽力发挥自己的价值,去争取特殊待遇。”
“怎么争取?”韦纳下意识回应,他想抓住生的希望。
杨洛露出恶魔微笑:“争取的方式有很多。”
“比如,把你知道的航海图,全部献出来。”
“或者,讲述安平古堡的守卫情况,防御弱点。”
“以及,你们在吕宋等地驻军情况……”
听到杨洛所提条件,韦纳变得两脸惨白,他从杨洛话里,感受到熊熊野心。
急忙摇头拒绝。
“看来,我得把你们,施加在殖民奴隶身上的酷刑,统统让你体验一遍,才肯老实!”
“不,不要!”韦纳浑身颤抖,他太清楚那些酷刑了,死是最轻的,更多是生不如死。
杨洛没再废话,侧身吩咐:“去搬火盆来,再拿把铁钳。”
韦纳身体一抽,憋不住的黄色尿液,从裤腿流出。
顾不得羞耻,急声大喊:“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