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蓉站在原地，没有一丝表情。
像在看小丑拙劣表演一般。
刚才那丝毫没有人味的话，把她心再一次撕碎，一片一片，血淋淋的。
李瑞山和她，是同父异母兄妹。
不过，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嫡长子。
而她，是老家主宿醉临幸婢女所生，又是女子，地位仅比家奴高一点儿。
“九妹，站着干嘛？快进来坐啊！”
“今天站在这儿的，是东洋泽李玉蓉，跟你和你们李家没有一丁点关系！”
李玉蓉冰冷决绝的话，犹如一个响亮耳光，抽在李瑞山脸上。
瞧他那一阵青一阵紫的表情。
李玉蓉感觉特别解气。
接着又一字一句道：“我今天代表宫统领前来，找四大家族商谈！来你李家，只为看她一眼就走。”
话毕，李玉蓉转身往昔日生活的偏院走去。
“九妹，大哥知道错了！大哥一时糊涂，被二叔蛊惑……”
李玉蓉像没听到一般，继续迈动步伐。
李瑞山急忙追了上来，拦在李玉蓉面前：“九妹，不要去了！”
刹那间，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李玉蓉心头泛起。
双手提起衣摆，侧身避开李瑞山，一口气跑回偏院。
昔日老仆正在院子里，弯腰清扫纸灰。
“莲婆！”
听到熟悉喊声，老仆急忙侧身，当看清来人，扫帚从手中掉落。
“九小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我回来了，她……我娘呢？”
莲婆抹着眼泪：“当日小姐被送走后，七夫人她……喝药寻了短见，等发现时，已经快不行了，说对不起小姐，不配活在世上。”
刹那间，李玉蓉崩溃了。
娇躯躬曲，双手掩面，泪水如泉涌般飙出。
嗓子堵的厉害，想哭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九妹……”这时，李瑞山属随追来，刚想劝说。
“啪！”一个响亮耳光，抽在他的脸上，李玉蓉抽的，用了全力，五指清晰可见。
接着沙哑质问：“你答应我，好好照顾我娘，为什么还会这样？”
李瑞山下意识想要暴怒，葛大牛等人握住了刀柄。
想到冲突后果，李瑞山眼神中闪过一道冰冷，最终强忍了下来：“我也没想到，七姨娘她会……”
“我娘埋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呃，这……”李瑞山语噎。
“乱坟岗！得知小姐被水匪劫走，他们用一张草席，裹了七夫人，丢去乱坟岗了。”
“等老奴找去，已经没了七夫人踪迹，只剩一些破碎衣物……”
“啪！”李玉蓉挥手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李瑞山脸上。
李瑞山很恼，很火，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抽过他。
不过，貌似忍了一巴掌后，第二巴掌容易接受多了，否则第一巴掌岂不是白忍了？
当然，更多是郁闷。
谁能想到，一个被水匪劫走的贱婢，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九妹……，我知道这事处理的欠妥，可当时我不在府上，不是我下的命令。”
“谁下的？”
“……是二婶。”李瑞山略显迟疑回答。
“这事必须给李姑娘一个说法，否则我家公……首领，要你们好看！” 葛大牛接过话茬，替李玉蓉撑腰。
却给人一种，李玉蓉是首领的女人，特别宠幸的错觉。
李瑞山咽了咽喉咙，有些气短。
葛大牛侧身，冲李家家丁吩咐：“去把他二婶押来！”
“等下！”李瑞山急声阻拦，接着讪讪解释：“二叔随船被抓，二婶急火攻心重病在床，不太方便请来，咱们可以一起，去问问她。”
李瑞山说着，朝一名心腹家丁递了个眼色。
若杨洛在，定能发现问题。
可惜，葛大牛还嫩了点：“李姑娘，要不，咱们过去讨个说法？”
李玉蓉点了点头。
……
翠竹院。
名字代表着地位，远不是李玉蓉娘俩住那种无名小院可以比较的。
小桥流水，花团锦簇，还有假山亭廊，青石小道。
景色虽美，可惜没人有心情欣赏。
刚穿过小院，房门推开，一个四十多岁，风味优存的女人，在两个丫鬟搀扶下，看似虚弱出门。
“蓉儿，二婶对不起你啊！”
“当日听闻船只被劫，急火攻心，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我知道，你二叔生前对不起你……”
“谁说他死了？”葛大牛多嘴插话。
“啥？你二叔没死？那刚才……”
“咳咳！”李瑞山急忙重咳。
女人急忙收声，话锋一转哀求：“蓉儿，一定要救救你二叔啊！”
“那老混账不是东西，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赔礼认错……”
“闭嘴吧你！干了畜牲不如的事，还有脸求人。”葛大牛满脸厌恶打断。
“不是我……”
“你闭嘴！”
女人刚说三个字，被李瑞山强势打断。
女人跳脚起来：“我不闭嘴，我就要说，不是我吩咐的！”
“刚才三麻子那畜牲骗老娘，说你做了匪首的女人，匪首替你出气，把你二叔杀了，喂了鱼虾。”
“我若不抗下此事，以后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是章怡凤，章怡凤下的抛尸命令！”
“蓉儿，我说的是实话，我对天发誓，一定要救你二叔啊！求你了！”
李玉蓉没有回应，侧身看向脸色铁青的李瑞山：“难道你们李家，只会欺负孤儿寡母，弱女子吗？”
李瑞山张嘴无言，章怡凤是他妻子，章家嫡女，哪能轻易处置。
“这事你看着办！”
“不给我一个满意说法，首领开出的优厚合作条件，你李家一个也享受不到！”
“我家首领说了，往后和你们四家族所有事物，让我全面负责。”
“宫首领开出什么条件？”旁边一男丁接话。
李玉蓉看了他一眼：“不白要你们粮食，以市价收购！”
“唰！”李玉蓉拿出一片红薯干：“这东西是用刀把番薯推成片晒干得来，两文钱一斤，有多少收购多少。”
“还有茶叶，丝绸，我们统统按市价收购，不让你们吃亏！”
众人听完，差点惊爆眼球。
这哪里是水匪，这特娘的是送财童子啊！
“不给我个满意交待，我让你们李家，一点好处都享受不到。”
“莲婆，你跟我走！”
李玉蓉冷厉说完，转头侧身快步离去。
“九妹……”
“蓉儿，救救你二叔啊！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