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青帐，香烟袅袅。
“萧公子，想听什么，奴家为你弹上一曲？”
“不用。”
“哦？你这人倒是有趣得很。好不容易进了我的屋子，不喝酒，不听曲，不看舞，难不成你要傻坐一晚？”
“霓裳姑娘，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想跟你学武。”
“噗！你这人着实好笑，刚我不也说了嘛，你认错人了。奴家就一个风尘弱女子，怎会是你口中飞檐走壁的女侠。”
“真不是？”
“不是。”
“那也许真是我弄错了，打扰了，告辞。”
“呃……你不在这里过夜？”
“不了，姑娘早点歇息吧。”
萧晨叹息一声，径直离开了，这让门口的丫鬟惊讶不已。
“小姐，你就让他这般走了？”
“是呀，不然还留他过夜不成？”
“哎呀，小姐！我的意思是他看到了你出手，他要是报官，那你的身份岂不暴露了？”
“放心吧，他若想报官早就报了。况且，这临江城，我若想走，还没人能拦得住。”
“这倒也是！不过话说回来，这萧公子貌似对小姐情有独钟呢！”
“嗯？此话怎讲？”
“你看他写的那一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不就是向小姐表明心意嘛。”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些酸书生写的东西你也信？”
“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这萧公子的诗的确写得好好呀！咱们百花楼的姐妹都在互相传唱呢。”
“好了，说正事吧。义父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
“那下去吧，今晚便在醉仙楼歇下了。”
待丫鬟退下，武霓裳看着桌上的诗稿，轻啐一口：“登徒浪子，早知道就让你死在那人刀下了……”
十五一过，这年味也就渐渐淡了，大家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一天没看到沈若溪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天黑了好一阵，才听到院里小艾的声音。
“小姐，你回来了！”
萧晨精神一震，拎起桌上的箱子便朝沈若溪的房间走去。
她面色不大好，看起来有些憔悴。
“吃过饭了吗？”
“嗯。”
“这是二百两，李家村半年的地租。”
“哦，放那吧。”
“呃……”
“还有事？”
“没……没了。”
“那便出去吧，有些乏了，我要睡了。”
萧晨有些郁闷的出了门，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小艾，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大概是因为贡酒的事吧？”
“贡酒？”
“对呀！姑爷不知道吗？朝廷三月份就会派人到临江挑选贡酒，现在整个沈家都在为此事忙个不停呢!”
听小艾这么说，萧晨倒想起来了。年前的临商诗会上，商会的负责人的确提到过此事。现在看来，贡酒一事大概是真的了。
贡酒供皇家饮用，谁家的酒若是成为了贡酒，那便是跟皇家搭上了关系，成了所谓的皇商。
而想要成为皇商，显然不是这么容易的。至少在萧晨看来，沈家目前是不够格的。
且不说沈家的底蕴、实力如何，就单从沈家的酿酒技术上来讲，都远远达不到贡酒的要求。
在这个时代，衡量酒水好坏的标准，就只有一个，那便是看酒辣不辣。越辣的酒度数越高，品极越高，也越珍贵。
现在市面上的酒，大多是谷物或是果实自然发酵而成，口感较淡，度数极低，一般不会超过十度。
就算是极为珍贵的西域葡萄酒，那也才十五六度。
而沈家酿的酒，萧晨自然是喝过的，色泽浑浊，味道甘甜。其度数顶多也就七八度，明显算不上什么好酒。
也难怪沈若溪会为此事劳心费神，沈家若想跟皇商沾上边，难啊！
虽然萧晨知道通过蒸馏可以将酒精提纯，但研究下来总得花费些功夫，更何况沈若溪并未向他开口，他也就懒得给自己找麻烦了。
毕竟，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学武功。
一想到学武功，萧晨就更失落了。
好不容易遇到个高手，却不想人家连承认的想法都没有。即使萧晨用重金相求，武霓裳依然是无动于衷。
这也让萧晨有些疑惑，她做这行，不就是为了挣钱吗？现在有钱她却不赚，究竟是有什么顾虑还是说她就喜欢做那行？
看样子以后得多去几趟百花楼了，说不定跟她处熟了，她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呢？
次日，萧晨洗漱了一番，来到院子，发现沈若溪又出去了。
“小艾，你家小姐又去哪里了？”
“小姐没说。”
“哦，那你要跟我出去逛街吗？”
“姑爷你自个去吧，娟儿姐陪小姐出去了，我得留下来打扫院子呢。”
“呃……好吧。”
萧晨有些尴尬，看来整个沈家就属自己最清闲了。
“姐夫，你要去哪？我可以陪你去呀！”
嗯？姐夫？
萧晨回头一看，发现是沈若风。这小子不知道是真懂事了还是别人教他的，这几日见到萧晨都会规规矩矩的叫上一声姐夫。
这让萧晨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以前沈家人可是对自己嫌弃得要命，更何况自己跟沈若溪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
“你不用学习功课吗？”
“不用啊！爷爷说了，反正我也学不进去，还不如跟着姐夫多学些东西呢。”
呃！萧晨颇为无奈！老太爷把这混小子安排到自己身边，无外乎是想让萧晨代为管教而已。可自己管得了他么？
本想将他打发走，但想到他父母已不在，姐姐又整日忙于生意，既然他叫了一声姐夫，自己总不能不予理睬吧？
沈若风这小子头脑聪明、心性不坏，只是淘气顽皮了些，若是多加管教培养，说不定是个可塑之才。
而自己身边刚好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打理生意，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萧晨这般想着，心中便已打定了主意。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陪我出去走一趟吧，刚好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好咧！不是我沈若风吹牛，这临江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姐夫尽管问便是。”
萧晨哑然失笑，这小子性格倒是跟他姐姐截然相反。看着他，萧晨莫名的想到了唐姝儿。
也不知道这两个社牛聚在一起，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