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一开始,萧晨便陪同沈若溪四处走访。除了沈家各房外,城里的一些亲戚,合作的商户,还有左邻右舍自然都是不能落下的。
不过大多时候,萧晨只是默默的跟在沈若溪的身边,然后静静的喝茶,听他们聊聊家常、谈谈生意。
沈若溪向来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主人家不时开怀大笑,夸她聪明能干。有时也会顺带夸夸萧晨气度不凡、文采风流。
对于这些场面话,萧晨自然是不会当真的。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萧晨只好拣些好听的话,说与主人家听。
主人家自然是开心的,直赞萧晨跟沈若溪是郎才女貌,堪称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等到沈若溪这边忙得差不多了,萧晨这才抽出空去了趟李家村。一来是去给李平安和宋儒义拜个年,二来是去看看肥皂的进展。
肥皂生产得很顺利,香皂也被研究了出来,不过数量上却远远没有达到萧晨想要的结果。一番合计下来,萧晨决定雇村民来帮忙。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产量的问题,也能为村民们带来一些收入,改善一下生活。不过萧晨特意交代了两人,核心流程必须让信得过的人来做。
李家村回来以后,萧晨去了趟唐府。可唐府门前人来人往,门庭若市。拜访唐宗仁的人络绎不绝,排起长龙。萧晨只能望人兴叹,无功而返。
后来又去了趟城东找周半仙,不成想邻居说他带着小婉探亲去了,萧晨一阵无语。
按理说陈老那也要去拜访下的,可并不知道他的住处。为此萧晨还特意去临江边溜达了几次,可始终没见到陈老的身影。
没事可做,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无聊了起来。为了打发时间,萧晨教会了小艾下五子棋。后来玩腻了,干脆做了副扑克,又抓来沈若溪的丫鬟娟儿玩起了斗地主。
一开始的时候,萧晨倒也觉得有趣。可到了后面,也就索然无味了。两个小姑娘实在太菜了,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沈若溪倒是厉害些,可她太忙了,只有晚上才会偶尔跟几人玩上一会。
一时间萧晨倒有些想念陈老了,这老头虽然太在乎输赢,但跟他下棋真的很过瘾。当然了,除了跟陈老下棋,萧晨心心念念的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学武功。
只不过令萧晨没有想到的是,不仅李青瞧不上他,不愿教他。就连家里的展护院,似乎也是不看好他。萧晨曾恳求了两次,但都被展护院委婉的拒绝了。
萧晨无奈,只得埋头搞科研去了。他已经想好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多搞点钱,等年后花钱请个拳脚师傅,萧晨觉得这样比较靠谱。
初十那天,萧晨被一阵敲锣打鼓声吵醒。刚要穿衣出去一探究竟,便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吓得萧晨连忙用被子裹住了身子。
萧晨有些不满:“小艾,跟你说了多少遍,进门前要先敲……”
话还没说完就被噎住了,萧晨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沈若溪带着一丝愠怒:“我已经让小艾敲了几次门,是你没听到而已。姑父姑母就快到了,你怎么还睡着?”
啊!糟糕!昨晚捣鼓图纸太晚,竟把这事给忘了!
萧晨自觉理亏,有些歉意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沈若溪口中的姑母,便是老太爷的唯一的女儿沈显华。早些年嫁给了邻县的落魄书生罗通,把老太爷气得不轻。后来这罗通倒也算争气,左考右考终于考了个举人。
虽说这举人的身份无足轻重,但好歹有了做官的资格,这可把老太爷高兴坏了。举全家之力,打点关系,终于给罗通寻了个主簿的差事。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经营,罗通也没有辜负沈家的厚望,最终坐上了县令之位,正儿八经的朝廷七品官员。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沈家生意这才慢慢做大,渐渐在临江城中有了一席之地。
几日前,罗通来信。说是初十这天,要随沈显华回趟娘家,顺便到临江办点事情。
老太爷自然是高兴得很,一大早便请来戏班子,敲锣打鼓,又弹又唱,生怕周围的人不知道他的县令女婿要回来。
萧晨穿好衣服,洗漱了一番,便随众人到大门外等候。沈家上下无不翘首以盼,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等了好久,快到饭点的时候,道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两辆马车。沈家众人立刻打起精神,笑脸相迎,像极了酒店迎宾员。
待马车停稳,前面的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道貌岸然,女的雍容华贵,想必这就是罗通夫妇了。
后面的车上也下来了一对夫妇,不过却要年轻得多。男的一袭青衫潇洒俊逸,女的粉面含春顾盼生姿。
“芸儿,你们怎么也回来了?”沈显荣一愣,便迎了上去。
“我们刚好在城外与姑父姑母相遇,便一同回来了。”
原来,这便是沈若渊的亲妹妹,沈若溪的堂姐,沈若芸。
众人簇拥着四人进了院子,沈若芸挽着沈若溪的手臂有说有笑,看得出来这两姐妹的关系着实不错。
饭桌上,众人对罗通一顿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而罗通姿态摆得很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跟罗通比起来,沈若芸的丈夫欧阳靖就要谦虚有礼得多。言谈温和,举止不俗,不愧是书香世家出身。
罗通虽然傲慢,但学问还是有点的。老太爷想让沈家往读书方面发展,自然是希望他能指点一番。
这不,才吃完饭,老太爷就通知沈家所有年轻男子到藏书阁集中,说是罗通要亲自考校大家的才学。而萧晨,自然也是要去的。
有钱或许买不到学问,但有钱一定能买到书。不得不说,沈家的藏书阁建得还是有一定的规模。
这也不难看出,老太爷的愿望,那便是沈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书香门第。从这阁楼里,也能多走出些饱学之士。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很明显,沈家真正的读书人并不多,而有真才实学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不,阁楼之中传出罗通的一声声咆哮,似是对考校结果极其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