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的功夫， KTV的负责人带了一群人过来拉架了。
这里面的每个客人都非富即贵，得罪了哪一个，他们都不好受，很快战局就平息了。
方清许冷着一张脸，只对着旁边的兄弟吩咐了一句话，带着慕宁就上了车，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慕宁已经懒得跟方清许说话了，她的手还在流血，他就不知道找个地方给她包扎一下再往医院去吗，现在血都滴到座椅上了，他这个人还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心里面翻了无数个白眼后，慕宁也闭上了眼睛。
幸好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艰苦的世界，忍痛对她来说并不难。
到了医院后，很快就有医生给慕宁看诊。
看到血还在缓慢地流，那个医生忍不住责备方清许：“为什么不提前给她处理一下？她一路上肯定是忍着痛才过来的，你作为她的男朋友，就那么不负责任吗！”
医生的无语反映在了脸上。
被医生吼了，方清许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他看着慕宁的手，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他刚才的确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慕宁的情况。
因为一切太突然了，慕宁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没人对他那么好过。
他知道，如果不是慕宁用手给他挡了一下，这一次他的眼睛绝对会废一个。
废了眼球的总裁不能服众，他的那个老父亲也会卷土重来，他所构建的一切，说不定要被打散。
可以说，慕宁帮了他的大忙。
而且她是在完全潜意识的情况下为他付出的，那么近的距离，她如果真有什么好办法，就不可能用手挡了。
他对慕宁没有做过什么，仅仅是为了好玩，把她从江厌的别墅里弄出来，弄到他这边，真没什么值得说的。
可慕宁竟然如此用心对他……方清许心里又烦躁又难受。
他甚至不敢面对慕宁的目光。
而这次，他又做了错事，看到慕宁手上的血迹，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懊恼。
慕宁一直迁就着他，肯定不敢说伤口怎么样，而他竟然也没有注意到。
他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一系列心理活动，慕宁看了个十成十。
有一说一，这里本就是一个非常传统的总裁文世界，剧情也烂大街，慕宁做好了心理准备，猜测过可能男二号脑子不太好用。
毕竟在原著里，他没能够竞争过江厌，就反映出了这一点。
他的情商就那样了，慕宁很有阿Q精神，她表示有时候情商低可能是一个优点，说不定她可以利用一下，推动任务的进程。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说完这句话，方清许又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下次，怎么会有下次？
慕宁为他受伤，他还要看着慕宁继续受伤，那他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医生叹了一口气，懒得不想再说他了，专心致志为慕宁处理伤口。
慕宁的伤看着很恐怖，好像扎到了骨头，实际上处理起来方便，很快就被包扎好了。
“这段时间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你作为男朋友，要是照顾不好的话，就把人家送回娘家去，她的父母会好好照顾的。”
医生还多说了一句。
慕宁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更没有反驳。
方清许知道慕宁的心思，她的父母比她的处境还要残酷，谈什么照顾。
他乖乖应了，拿了药，回到了车上。
车内一片寂静，方清许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一团乱麻，解都解不开。
“对不起，今天是因为我，如果你不是护着我，就不会被那两个人抓到纰漏了。”
方清许没有说话，慕宁先说了，第一句就把错都归咎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方清许的心情更烦躁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他是亲身经历的人，能不清楚青红皂白吗？
慕宁没有耽误他，更没有影响他的行动，被那两个人缠上，纯属他的运气不好。
他看了一眼慕宁：“不关你的事，不用这么说。”
慕宁又低下头，不再开口。
方清许才发觉他刚才的语气太冷了，好像在埋怨慕宁似的。
他犹豫了一两秒，补充了一句：“我要谢谢你才对，没有你，我的眼就要废掉，你是我的恩人，不用谨小慎微。”
慕宁抬头，笑容里带着苦涩：“我不是你的恩人，是你救了我，请你不要这么说了。”
方清许看着慕宁，他非常不解，慕宁为什么要纠结这种问题？
“你救了我，为我受了伤，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家都看到了，用不着推来推去的，除了你，没有人为我挡那一下。”
他的语气越烦，慕宁的头就越低。
她也不说话，就一直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什么事被责骂了。
她的这副状态，跟方清许之前见到的样子又不同了。
看到她的恍惚和推辞，不难猜到她在江厌的别墅里是怎么过的。
顿了顿，方清许猜测似的问她：“你是不是在江厌那边遇到过相似的事？你的状态不太对。”
脱离了情绪，他的智商还是在的，毕竟人不能一点长处都没有。
慕宁再度抬头，方清许才发现她竟然哭了，泪花滚落下去。
“对，我曾经替江厌挡了一刀，大概在前一两年前，那个时候，他有一些仇人，有个人冒充清扫的工人来到别墅，对着他就掏出刀子，我没多想，就替他挨了一下，就这样。”
她没有继续说怎么样，但方清许能猜出来，江厌如此仇恨慕宁，即便她为他挡了一刀，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她身体虚成那样就能猜到了。
江厌跟慕宁有旧怨，他跟慕宁可没有血海深仇。
方清许的道德底线虽然低，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对于慕宁的处置，方清许突然有点迷茫，他要是继续按照设定好的计划实施，那慕宁想都不用想，肯定会很惨。
喜欢他又被他甩了，被重新送到江厌那边，跟杀了她没什么区别。
方清许有点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