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区里的安保们因为找不到人,开始病急乱投医,竟然开始四处开枪试图通过惊吓找到我。
开枪的声音很大,距离我应该很近。
我猜测他们可能已经到了二楼门口,或者是已经进来了。
我深呼吸,按照他们开枪的间隙找到规律。
他们总是开两枪,然后停下喊话,再开枪,周而复始。
摸准了规律,我偷偷擦了擦因为紧张而冒出的冷汗。
虽然不知道逃出去该怎么办,但是现在我有手机了,一切都不再是定数。
而且今天如果不逃出去,明天我的尸体就会躺在外面,我绝对要活下去!
我做好准备,心里跟着有节奏的枪声默数。
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心跳也跟枪声渐渐同步。
“砰。”
“砰。”
……
“砰。”
“哗啦。”
我按着他们开枪的同时打破玻璃,我只觉得玻璃渣子打在了我的脸上和身上,手肘好像也在流着血。
可是我没心思管这些,身体上的疼痛此时已经对我毫无影响。
我立刻抓住窗沿翻身跳了下去,两脚使劲一蹬,稳稳地落在了园区外的矮树上。
抓稳之后我立刻顺着树干滑落到地上,扭头使劲往密林的方向跑过去。
我从来没觉得我能跑的这么快,可能人在极限的时候都会激发出身体的潜能。
等我跑进密林之后,我依然不敢回头看,只害怕回过头发现一张张恶魔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宣告着我逃跑的失败。
大概跑了十多分钟,我实在累的不行,一下子瘫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才敢回头看向园区的方向,很好,没有人跟上来。
欧阳婷告诉我的地点很好,那是二楼最里面的房间。
一般的管理都不会知道关于那里的事情,更何况在他们眼中我还只是一个“猪仔”。
他们查到我逃跑的事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起码不会是今天晚上。
明天就说不定了,只看二老板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开启了那道门,看到我打破的玻璃窗。
知道了短时间无碍,我赶紧挪动身体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躺好,确保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有人,我才放下心来开始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口。
我的脸被划破了,用来破开玻璃的手肘上面至少扎了三块玻璃渣,长时间的奔跑让我无暇顾及,现在流出的血已经凝固。
我使劲才能把玻璃渣拔出来,终于能松懈下来一会,身体的疼痛开始逐渐的返还给我,疼的我面目扭曲却不敢叫出一声。
这还不是我身上受伤最严重的地方。
因为在园区没有鞋穿,我一直是穿着一双破的不能再破的拖鞋。
其实也算不上鞋,只不过是用两根绳子和一个塑料瓶压扁而成的鞋底系成的人字拖。
早就在我翻窗户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现在我的脚上全都是因为光脚在密林里奔跑扎出来或者划破的伤口。
细细密密,数不胜数。
我打开胸前的布包,用我在粮仓找到的,包着手机的破布把我的物资重新包好,我可不敢用这样的布绑伤口,不然我在逃出缅北之前就要先感染病毒死亡。
拿着我自己准备的布,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确认比较干净。
我用牙把布撕开,撕成手掌宽的布条,仔细的把身上的伤口缠好。
又把两条仔细的缠在脚上,包裹住整个脚底和脚侧面,有试了试松紧,刚刚好。
既当做了绑住伤口的绷带,又当做了鞋。
然后把剩下的布条仔细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处理完身上的伤口,我觉得口渴难耐,要知道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补充水分的东西。
所以我只能尽快行动找到水源。
现在看起来,因为准备的不充分,我逃跑的路上越发的困难了,要知道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将所有的物资都带出来。
真是悔不当初。
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拿起了手机,手机是关机的状态,认不出来牌子,应该是来自缅北或者别的国家的手机,也不知道王浩是怎么拿到的。
根据王浩他自己所说,他被关进一楼已经将近一个月。
虽然手机一直是关机,但是电量会慢慢消耗掉,不知道现在手机还能不能打开机。
这一次,我还是很幸运,手机打开了,没有密码,但是只有百分之二十一的电量。
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不管是国内的求救电话还是报警电话,我都打了个遍,都没法接通。
我正在纳闷,突然看到手机上显示无信号的标志。
因为没用过这种手机,第一眼看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一通折腾下来,手机的电量降低了百分之五。
现在我除了一部手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
冷静了一下,我挨个点开了手机里的短信,备忘录,图片等软件。
整个手机除了外表看起来有些年头,里面干净的就像是新手机一样。
看着手机电量的下降,我又开始逐渐着急了起来,开始不受控制的胡乱点着。
点着点着,一个看起来很像地图的软件弹了出来。
我不禁眼前一亮,找到了!
考虑到了没有信号的问题,手机里提前下载好了离线地图。
所以现在,地图上蓝色的标记显示着我刚逃出来的园区的位置。
目前我所在的密林,应该是在园区的西边,而且我已经不停歇的跑了十多分钟,之前跑出去了四五公里远。
而我要从边境逃回国内,就必须往东走,这样必然要绕很多的路。
这个时候手机还有百分之十一的电量,我立刻把地图记录在脑袋里。
路上要辨别方向,还要时刻避开任何有人烟的地方。
这里的人比山上的猛兽更加可怕。
很多园区都跟当地的居民有协议,像我们这样出逃的“猪仔”,一旦抓到了送回园区,都能拿到十多万的赏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在这里。
在这样的机制下,缅北逐渐形成了一群职业的“赏金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