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有了一个舍友。
我刚收拾,说收拾倒也是夸张了,衣服都没两件,也就是整理一下床铺罢了。
“小华,这是药,拿去用吧。身上的疼记得就行,以后老实点,跟着哥好好混,以后出个名堂还是容易的。”
光头拿着药找过来了,我没有拒绝。
药在这里,算是奢侈品了。
“多谢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还是知道的。
在明知道不可能逃出去了,我也算是知道乖的了。
光头对我的态度很是满意,点了点头,交代了我一句,这才离开。
说实话,光头对我真的挺好的了。
给我拿药,安排的舍友还是一个女舍友。
叫欧阳婷。
我还真是第一次在生活里见到姓欧阳的。
这个姐姐比我大一岁,看见我倒也没什么反应,红着眼眶。
我看了她几眼,到底什么也没说。
我给自己上了药,给后背伤口上药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欧阳婷倒是有了些变化,我能感受到她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准确来说,是我的伤口上。
但到底,我们没有任何交流。
这两天经历了大量的起起落落,身心疲惫,没一会儿,我就睡了。
在这样一个地方,说实话,即便我已经很是疲惫了,但是我还是睡得不是很安稳。
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进来了人。
迷迷糊糊的看过去进来了四个人。
他们把欧阳婷弄醒了。
欧阳婷一声没吭就跟着他们走出去了。
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唯有默默叹息。
去做什么,我心里很是清楚。
但是之前的教训已经足够我记住了,这件事对我来说,我只能当做看不见。
现在的我自身都难保,属实没有办法啊。
越想越难过,迷迷糊糊之间我竟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欧阳婷轻轻地拍了拍我,“快起来吧,晚了要挨骂的。”
今天海哥又出现了,没让我直接去工作室,说要带我去体验,防止我有什么传染病,传染给园区其他人。
我就呵呵了,他们能给我免费体检吗?
反正我是不信,但是没办法,虽然才来一两天,但是我知道一旦你来了这里,你就必须听话。
不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我乖乖跟着海哥来到了一个帐篷,一堆人排着队,听他们说这都是近一个星期被骗来的。
因为我很配合,整个抽血过程也没什么插曲,倒是结束时海哥跟我聊了几句。
“听说你第一天就开单了啊。挺不错的嘛。好好适应,只要你给我骗三个35周岁以内的人过来,我就放你自由。当然你有这么多业绩,到时候说不定也舍不得走了。”
“之后别说女朋友,就算是再找个十个八个的,也不是不可以。”
他笑的邪恶。
我看着海哥,也不敢反驳,只得诺诺应声,“海哥,我会努力的。”
看着我识相的样子,海哥很满意,让我自己回工作室。
我慢慢从楼下往上走,不断观察这栋楼,为以后逃跑做准备。
这里一楼不知道是干啥的,二楼是活动区(有小影院健身房等等),当然,这些轮不到我们这样的来享受。三楼是小黑屋,四楼是工作区,五楼是好一点的宿舍。
当我走到工作室门口,就发现昨天坐我旁边的那个兄弟在门口等着我。
“华哥,你终于来了。”这小子看到我,一脸谄媚的迎了上来。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光头迎了上来。
“你昨天做的那个账号,转到三组女生那里了,经过你前期的铺垫加上昨晚那女生的努力,有个大哥要过来了,好像是28岁,很不错的业绩哦。你第一天就就拿到了钱,还诱惑了一个人过来。是打单子了。”
“这个人叫韩宇,以后给你打下手。”
拿到了钱,说得到是好听。
明明是骗到了钱。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着,面上不敢表露半点。
说实话,我心里的滋味不好受。
我知道那28岁的大哥来了这里是什么结局,好一点和我一样被限制自由,干灰产,坏一点的结局被噶腰子。
我真的不想骗人,更不想其他人因为我导致家庭破裂。
但是没办法,我都这么敷衍了,没想到还有人上钩。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把我账号转移了。
这时候我也知道了,我们这有五个组。一组是专业搞冒充相关部门骗钱的,二组是通过游戏骗钱骗人的,三组则是负责果聊骗钱和专门把人骗过来的,四组是安保加上卖猪仔的。五组就是搞技术的了。
看我愣着没什么反应,光头也没说什么,让韩宇带我回座位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看门的对我都客气不少,居然拿了包薯片给我。原来我们组员做出业绩,他俩都是有奖励的。
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充满了羡慕。还有人想跟我学话术。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压根没有什么自己的话术,主要遇到的那三个人太傻啊。
哎!
越想越不是滋味,负罪感越来越强,有人要因为我来这鬼地方了。
一个上午我坐在那都没干活。
我这状态自然被那看门的看在眼里。
他一改上午的态度狠狠地拍了拍我桌子,他没对我动手,而是韩宇拎出去揍了一顿。
韩宇一把鼻涕一把泪,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被打了一顿,他也没了早上的谄媚客气,恶狠狠地看着我,“都是你,你不好好干活,害的我要挨揍!”
韩宇也就只敢那么恶狠狠地看着我,至少我现在是红人。
看门的揍完韩宇,心满意足地走到了我面前,警告味十足的对我说道:“赶紧好好干活,不然下一次揍的就是你。”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看了看韩宇,想了想那个因为我过来的28岁大哥。
内心的负罪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摧残。
我一下子就崩溃了。
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干了不干了,说什么我也不干了。”
其他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门口那看门的则一脸阴沉地离开了,喊人去了。
五分钟没到,海哥和光头竟然一起到了,身后还跟着四个人。
海哥看看了蹲在地上的我,笑的含义不明,“早上刚夸你几句,就给我整幺蛾子,看来还是之前没打够。”
说着,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神,“拉回3楼去打一天饿两天,看还老实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