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阁。
慕槿安听到中年人说自己是他的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懵了一般,他狠狠揉了一把自己的墨色长发,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射出了诸多情绪。
迷茫,愤恨,欣喜……
有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情的迷茫,也有对他们抛弃自己的愤恨,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拥有亲人的欣喜。
他上辈子就是孤单一人,本以为这辈子天胡开局,自己又是作为主角的男人,肯定是双亲已故,师父祭天的局面。
不曾想,这辈子老天似乎对他还不错。
一旁的耶律质舞看着这般模样的慕槿安,居然下意识的有些心疼,她想去抱抱这个大男孩,可还没等她伸出手。
……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在木质的长亭之上响起。
慕槿安也顺着声音望去。
长亭之上赫然出现两道身影,其中那道身影,极其惹眼,全身穿着一身华丽的霓裳,雍容华贵,美艳的脸庞上,一双琥珀色瞳孔,更添几分灵动之色。
细细看去竟与慕槿安有着六七分相似。
“我的孩子!”
美妇人在看到慕槿安的那一刻,便已经确定了,那就是自己的孩子,就算容貌和瞳孔颜色都可以仿造,可那种血溶于水的亲近感,不会欺骗她。
她飞奔而下,只是眨眼便到了慕槿安身前,并把他搂在了怀里。
“好快!”
耶律质舞看着抱住慕槿安的美妇人,瞳孔骤缩,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天府中人。
而对慕槿安来说,他不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怀抱,温暖的无法形容,只感觉在被美妇人抱住的一瞬间,自己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泪水,从眼眶淌下。
美妇人把慕槿安紧紧的抱住,仿佛是要揉进自己的身体。
她清晰的感觉到慕槿安被抱住的一瞬间身体的僵硬,在然后慢慢放松。
“您真是我的娘亲?”
慕槿安这时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眼睑缓缓垂下,似乎想要遮掩住此刻的心情。
恶难专挑苦命人!
如果是认错了,那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像是感觉到了慕槿安的心情,美妇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而后对着一旁手足无措的中年人冷言说道:“那谁,把儿子的身份玉牌拿来!”
中年人哑然,但是很快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玉牌,玉牌一看就不是凡物,暮色里,闪着莹莹的光。
一把夺过玉牌,美妇人让慕槿安滴一滴血到玉牌上。
慕槿安指尖一弹,剑锋出鞘,而后一滴嫣红的血珠就滴在了玉牌之上。
按理说玉牌是不会吸收血液的,可那滴血珠在碰到玉牌的一瞬间,竟然直接融入了玉牌。
美妇人和中年人看到这一幕,眼中激动之色更甚。
这就是他们当年丢的孩子。
顿时,他们就把慕槿安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这一刻,温馨且美好。
连一向武痴的耶律质舞都红了双眸。
那婢女阿容更是涕泪交加,她服侍美妇人多年,自然知道这几年的苦楚。
“你都长这么大了,真对不起,娘没能陪着你长大。”
美妇人抚摸着儿子的脸,脸上带着泪痕愧疚的说道。
“娘,既然……”
看着满眼愧疚的母亲,慕槿安到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娘知道你想问什么,来,到娘身边来……”
听海阁之上,有一处亭台楼阁,美妇人把慕槿安拉到她身边坐下,紧接着就慢慢讲起了当年的事情。
通过聊天,慕槿安也知道了当年丢弃他的原因,心中最后一抹怨气,也散落在了风声里。
而这时,他也知道了,自己父母的名字。
父亲是慕家家主,同时也是城主府府主,名为慕云霄。
母亲是长孙家族的千金,名为长孙茵。
乃是当初李世民最爱的观音婢的后人。
想清楚这些事情以后,慕槿安当即便跪倒在地,为自己的任性向父母道歉:“父亲,娘亲,孩儿不孝,多年一直怨恨你们!”
慕云霄见此,和长孙茵对视一眼,皆是欣慰。
他们的孩子,不论谈吐举止,还是学识蜈蚣丸,都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并没有因为得知身份以后变成一个二世祖模样。
……
潞州城。
一座宫殿中,里面传出戏曲的悠扬声,乐调的婉转,入耳妙不可言,好似细雨淋漓。
一个黑发披肩,面带金色面具的男人,他右手举起,用戏腔高声唱着。
一旁的小丑怜人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轻拍手掌夸赞。
说实话他长的有点像旺仔QQ星。
“呀呀呀——”
面具人听见掌声,唱的好像更起劲了,墨色长发披散,身姿窈窕。
此人正是晋王亲子,李存勖。
与朱温,朱友贞的昏庸无道不同,李存勖很有远见和谋略,可惜因为喜欢戏剧,终被害了一生。
……
万里苗疆深处。
十二峒。
一位满头红发的男子忽的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双目之中似乎凭空亮起了一股诡异之色。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双瞳竟然是两种不一样的颜色。
一只金色,一只红色。
妖艳至极。
“是本王该回归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这异瞳男子,抬起手掌,他的指尖有一只小小的虫子,爬来爬去。
像是苗疆独特的蛊虫。
此人正是离开岐国十六年的岐王,李茂贞。
……
一处不知名的山谷里。
不良帅双手背在身后,面具之后漆黑的瞳孔望着林间烟雾的升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为了李唐的未来,本帅自当无所不用其极!”
“也是你该出场的时候了。”
说罢,不良帅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后面,一个红衣少年,悄悄的躲着,他的脸上缠满了绷带,但是不难看出,竟与李星云穿着打扮无二。
“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不比李星云差,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
因为玄冥教的推波助澜,使得李星云凤子龙孙的身份被世人皆知。
本来因为这件事,让不少流民心中暗喜。
可事实却是加剧了诸侯各国间的摩擦和战斗,让百姓苦不堪言。
果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