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打死犯法。”
看着陈秋菊义愤填膺的样子,简月岚摇摇头,“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报公安。”
为了人渣把自己搭进去不划算。
“娘家人不报死了等于白死。”
章楠叹气,“女人啊,生下来就开始受苦,而且女性承受的苦难又大部分都来自女性。”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忧心忡忡,“我之前希望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女儿,现在听见这样的事我又怕她是个女儿。”
“这世道对女性太不好了,我都不知道我把她生下来,她要是被欺负了我该怎么办。”
“学武。”
简月岚言简意赅,“让你家老白教她如何保护自己,让她有底气在长大后遇到不好的事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遇到不好的人有打回去的能力。”
“有女儿的就记住一点,教孩子不要恋爱脑,要爱自己胜过爱别人。
章楠她们,“······”
好像,大概、可能有那么点意思。
就是——
“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
简妈憋不住了,“这世上谁人不自私,自私怎么啦,只要不是以伤害为目的的自私都不是问题。”
这话也对。
章楠就跟简月岚来了句——
“如果是女儿的话,你到时候帮忙教一下行不行?”
“妞妞也学。”
吴月也有闺女,危机感上来的她生怕简月岚把她家闺女给忘了,语带哀求,“你到时候一起教了吧?”
“我不求我家妞妞长大了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她这一生平安健康顺畅。”
这是一个做母亲最朴素也最虔诚的愿望。
简月岚能理解,也表示赞同,但这个她真的有心无力。
“不能跟着我学。”
“为啥?”
“我学的都是杀招,还比较刚猛,对身体损伤程度比较大。”
习武从来不是件轻松事,她当初跟着太爷学的时候可是遭了老罪,也就是她过了三岁就自己睡,还自己洗澡,不然都瞒不住满身的淤青,和一些皮外伤。
“我看你挺健康的呀。”
“那是因为我爸从我一周岁就开始给我调理身体,底子在那,后来我习武后他又给我配了不少药进行药浴,涂抹药膏之类的才换来现在的健康身体。”
这话一出,吴月她们就打消了让自家闺女跟着简月岚学武的想法。
他们家没简叔这种大手子可以从小给孩子打根基,真学了按照她的说法大概率是还没学成,身体先垮。
她们的初衷是闺女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在没遇到坏人之前就先把身体整垮。
于是,话题重新回到了张秀秀被盯上这件事。
“你们说,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秀秀这件事搅黄?”
听见陈秋菊这话,简月岚无奈道,“怎么搅啊,这事主要的根源在于秀秀,只要她不乐意,谁也没办法逼她。”
好歹也是厂里职工,真出点什么事自然有人替她出头。
想到张秀秀的性子,章楠蹙着眉头道,“怕就怕她脑子不清楚被迷惑。”
“那个男人会装模作样不?”
“会。”
陈秋菊颔首,“不会他也不可能娶了一个又一个。”
也就是说张秀秀被迷惑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非常的大。
“大姐说他一般都是哄到手,过一段时间才会露出真面目。”
“你这样一说搅黄的难度更高。”
简月岚把小脚丫子从小兜兜嘴里掏出来,这娃现在已经进入用手玩脚,用嘴用啃脚指头的时期。
一个不注意不是大拇指进了嘴,就是脚趾进了嘴,简直是防不胜防。
“要不你再去打探打探那个男的消息,等全部摸清了我们让石嫂子她们出面去找秀秀谈一下,总不能看着她出火坑没多久,又再次跳进火坑。”
章楠提议,陈秋菊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难事,遂应了声好。
但谁也没想到,张秀秀再次跳进火坑的速度快的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这边陈秋菊的消息还没打探完,上门来找简爸复诊的张秀秀就欢天喜地宣布她再婚的消息。
“你、你结婚了?”
简月岚正在给小兜兜做衣服,闻声手一抖把针戳进了指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放下针线一脸震惊。
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见张秀秀颔首,她满心卧槽面上却丝毫不显道,“他干什么的?”
“白林公社汽车站司机。”
张秀秀一脸骄傲,觉得自家男人哪哪都好。
简月岚,“······”
很好,真是那个渣。
真的都是命,这傻姑娘出了卫国那个火坑,又进入了另一个火坑。
世上男人千千万万,为啥她找的男人就一个比一个渣呢?
难不成这姑娘是后世说的吸渣体质?
看向眉梢眼角都染上幸福笑意的张秀秀,简月岚恨不得把她的头摁在水里洗洗脑子。
“你知道他家里具体情况不?”
“知道呀。”
张秀秀眉开眼笑,一副你怎么这么傻的样子笑道,“我都跟他结婚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说说。”
“他吧,长的很好看。”
对颜控来说这个确实挺重要的,另一半有个好皮相能让自己心情变好,就算有些无伤大雅的问题,看在好皮像和有个好工作的份上确实可以忍。
但这位特么的打死了俩媳妇啊。
“继续。”
“他对我很好,看见我身上的衣服了么?”
站起身在简月岚面前转了一圈,她美滋滋道,“这是他在安城供销社给我的,脚上的小皮鞋是也是他给我买的,还有······”
她絮絮叨叨个不停,简月岚看着她欢快幸福的样子,没替她觉得高兴,只觉得满心无力和悲哀。
多好哄的姑娘呀,这么点东西就让她沉溺于男人制造的假象中觉得自己收获了幸福。
从而奉献自己宝贵的一生,还有可能因此失去性命。
能看着她去送死吗?
不能。
但以她现在的情况,直言不但没用,还有可能招来怨恨说她见不得他们夫妻好,在夫妻之间下蛆。
所以,她只能委婉叮嘱,“不要贪图男人的小恩小惠,一个男人愿意许你一些小恩小惠,自然是你身上有利可图。”
“我明白。”
张秀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她平静道,“他有三个孩子,娶我的目的是想我替他照顾孩子。”
“我也跟他说了,我不可能做到对他的孩子视如己出,但我可以保证不虐待他们。”
这话听着挺清醒,实则狗屁不通。
后妈难做,这话真心不是说说的。
为什么后妈是恶毒的代名词?
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意味着重不得轻不得。
重了说你虐待,轻了教育不好孩子。
简月岚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憋出一句——
“总之,你注意点,有任何不对劲可以厂里领导,也可以来找我们。”
“我、我把工作卖了。”
简月岚这下真绷不住了,“你把工作卖了?”
要命了,这姑娘是不是疯了?
安身立命让她有独立自主资本的工作都给卖了,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老爷子他们,“······”
这姑娘是个蠢的。
“卖了。”
她嗯了声,很是坦然道,“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惋惜,也不赞同我卖工作,但我爸妈他们快到了,我为了摆脱他们只能快点结婚,外加把卖工作的钱捏到自己手上。”
简月岚满心无力,时代的沟壑在这里,她和张秀秀的思维模式相差太大,已经没办法沟通了。
算了,摆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