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猜疑不如直接行动来的实际,几人将三人拖到一旁绑着,快速换上三人的衣服,幻化成三人的长相后根据刚刚得到的信息大摇大摆往前走。
“等等。”
赶了一半的路程,叶南洲沉声拦住了几人的脚步。
在云予狐疑的目光下,他淡定地拍了拍衣角,将装着美酒的器皿抬高了几分,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神色:“刚刚那样太招摇了,这样做才是万全之策。”
“哦哦,也对。”
云予非常上道,学着叶南洲的模样也是装作一副怂的不行的模样。
但这可把谢如终给为难坏了,看着云予两个人精湛无比的演技,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会演!?
可谢如终自认为自己是个恶人,这样伏低做小的模样他还真是学不来。
对方这为难的模样全都落入云予的眼中,知道谢如终是拉不下脸来做这些,她抿唇思考了一阵,从怀中掏出一张符递给谢如终。
“这是什么?”
谢如终看着这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面上有些动容。
云予甩了甩手中的符,嘿嘿一笑:“装怂符。”
看见谢如终一向冷静的表情难得出现了裂痕,她赶紧找补:“只要用了这张符,落在任何人眼中你都只是个怂蛋。”
说完之后,她还洋洋得意地抬了抬手:“怎么样,四师兄,这样的话你都不用演了,直接无痛变怂蛋。”
谢如终看着手中被硬塞过来的黄色符箓,站在原地直接石化。
叶南洲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好奇地将目光移到云予身上:“师妹,你从哪学得这么奇奇怪怪的符?”
云予抬了抬头:“这个啊,是我和五师兄一起研究出来的。”
宗门大比之前,她和沈烬禹发现他们身上还缺一种能让对手放松警惕的符,对于一向喜欢出其不意胜人的两人,这可不是件好事。
为了弥补这一缺陷,两人埋头研究了好几天,这才有了装怂符。
其实原本二人是想叫怂蛋符来着,可是转念一想这名字未免有些不雅,还是叫装怂符比较通俗易懂。
听完云予的解释后,叶南洲额间落下几滴冷汗,他轻轻拭了拭鬓角,默默在心中发誓。
以后若是研究出来什么新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云予和沈烬禹来起名。
毕竟,这两个人起名的水平实在是——
太炸裂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见着天渐渐就要亮了,谢如终咬咬牙,还是讲那张符贴在隐蔽的衣角处。
这符果然有用,在他贴完的下一秒,呈现在云予二人面前的就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男子,脸上的惶恐十分真切。
“看什么你们?”
谢如终被云予二人憋笑的模样弄的有些难堪,话语中沾上几丝冷意和不自然。
“四师兄,等会你可千万别出声。”
云予将刚到嘴边的笑意生生咽下去,面色严肃地叮嘱道。
谢如终这张嘴,等会见到人后要还是这个语气肯定会暴露。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闻不问,保持沉默。
谢如终见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点点头后跟在两人后头。
天边旭阳渐升,橘红色晨光笼罩在匆匆前进的三人脸上。
迎着朝阳,精巧华美的建筑在阳光的勾勒下渐渐有了形,浮光点点,显得格外静谧美好,在这枯朽残破的世界里是一块难得的净土。
望着那熟悉的小院,熟悉的红墙白瓦,云予回想起千百个从这座建筑里出入的日日夜夜,心中不免怅然。
果然,是路珉前辈吗?
叶南洲亦然,这座小院正是路珉在铭青宗内的住所,他也曾出入过这里,现在重新出现在这里他说心中没有感触那肯定是假的。
谢如终并不知道云予二人所经历的一切,见两人的反应奇怪极了,犹豫片刻后还是上前敲了敲紧闭着的大门。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他连扣三声后,那大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走吧。”
听到谢如终的催促声,云予二人这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堵白墙后,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已经做好了去见故人的打算。
跨过门槛,踏入小院,看着里面熟悉的布局,两人心神不免有些恍然。
这里竟然和三千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片刻,云予的眼神便恢复了清明。
也是,路珉去世的时候,也是三千年前……
哪里会变呢?
凭借着记忆里熟悉的路线,三人左拐右拐,很快便来到了院子中央。
那里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石桌,伏倒在石桌上的,是一个喝得伶仃大醉的人。
虽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可望着那绣着竹叶的青袍,刻着名字的酒坛,云予瞳仁微颤,心脏顿时一空,熟悉的名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
电石火光之间,她的袖口猛然被叶南洲拉住了,看着对方朝她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云予这才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也是,他们现在的身份只是送酒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路珉的名字。
是她鲁莽了……
“酒,我的酒……”
感受到有人踏入院子,趴在石桌上的人抬了抬胳膊,吩咐着几人为他斟酒,还是如原先那般的懒散模样,只是现在不见丝毫生气。
依他的话,云予对着叶南洲使了个眼色,抱着器皿依次走上前去。
酒水顺着器皿淅淅洒洒落入瓷碗中,趁着对方没有注意的空隙,云予偷偷抬眼打量着对方,只是很快又敛下了眸子。
路珉现在是灵魂状态,身体看起来果然比平常人透明的多。
她将器皿中的酒倒尽后,叶南洲也随即赶上,下意识地想要将剩下的空碗也都给倒满。
正当他想要抬手时,突然一道残影朝着他的腹部击来,他眸子一颤,将器皿往桌上一放,借着石桌的力跃起,避开了那道攻击。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下一秒更为猛烈的招式向他袭来,叶南洲这才看清对方手中拿的是什么。
那半截树枝虽是最常见之物,但此时在路珉的手中却有了一种别样的光华。
见状,叶南洲微微蹙眉。
路前辈这个反应……
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