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羲和顶替西弗去霍格沃兹已经整整八天了,活泼的小姑娘一离开,凤凰社的餐桌也沉寂了不少。
克利切至今和小主人同桌吃饭还如履薄冰的,雷古勒斯自沈羲和离开就神思不属,西弗更是匆匆扒拉着饭菜,不太敢抬头看奥塔一眼。
之前他大多住在学校,但这些天他一直住在凤凰社,和奥塔的接触时间大大增加,莉莉和爱米琳·万斯两人又深得海伦斯磕CP的真传,有事没事老盯着他们俩姨母笑。
这样不好,西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再这样下去,他快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意了。
随随便便填了填肚子,西弗步履匆忙地离开了餐厅,想到后院的花园散散心。只是有人真是霸道啊,就算离开了他的眼睛,却还牢牢霸占着他的心。
“你在躲我?”
清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西弗的背脊一僵,转过身去。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秀颜,他的心跳都纷乱起来。
“没有……”
她步履轻快地朝他走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西弗心上。他抵抗不得,只能抬脚朝小花园的出口走去,脑中思索着辞别的理由。
“那你跑什么?”
奥塔大跨步堵住了出口,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西弗却觉得这笑容里藏着逼人的气势。她含笑向他走来,西弗心里莫名有些打鼓,不由自主地小步小步往后挪着。
“你的确不是在躲我,你只在逃避,逃避我们之间的关系问题。”
奥塔一如既往地一针见血,直接把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捅了个透穿。
“我以为我们应该足够默契,也知晓彼此的心意。身份、危险,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我在乎啊……你本来可以永远像少女时代那样洒脱无度,而不是对一个走错过路,身处漩涡中心的人牵肠挂肚。
背后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西弗一个激灵,才发现背脊已经紧贴在墙上。眼看着躲不过去了,他的唇抿成一字,飞速思考着怎么过眼前的一关。
手在袖口里紧紧握成拳,他极力调动面部表情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艰难地吐出一句违心的话。
“克劳奇小姐,我为之前的给你的错觉道歉。但我假设你的大脑仍有一丝清醒的话,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喜欢你这种盛气凌人的大小姐?”
看到奥塔湖蓝色的眸子一片震颤,西弗只觉得手脚冰凉,嘴里一片苦涩。他阖上眼睛,遏制住晶莹的泪花。
她应该……不会再原谅他了吧,依她那样爽利的性格,才不会沉溺在一段烂透了的情感里,她只会,干脆利落地忘掉,然后,继续奔赴光明灿烂的未来。
这样也好,他身处漩涡之中,不在他身边,她应该会少很多危险,少很多忧心,少很多难过吧!
奥塔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西弗伸手想去抓住她的衣角,又缓缓放下。不该,他身处漩涡的中心,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实在不该再连累她。
心底的浪潮翻滚着,没过他的脸颊。他觉得自己像置身水下,将要溺亡的人,明明有一根救命的枝桠,却不敢去握她,唯恐连累她一同坠落,与泥沙俱下。
一缕飘散的长发划过他的脸颊,带来一片馨香,痒意从脸上一直传到了心底。
西弗回过神来,只见奥塔并没有离开,不知何时又转回身来,双手环胸睥睨着他,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丝毫看不见难过的痕迹。
“哟,回神了?”奥塔冷哼一声,“怎么?放狠话攻击别人,自己反而抑郁了?这可不像你西弗勒斯的正常水平啊!”
她步步紧逼,明艳的面庞几乎近在眼前,西弗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微微有些痒。
太……太近了!西弗恨不能整个人嵌进墙里,好为两人间留出些缝隙,可供喘息。
凌厉的丹凤眼倨傲地扬起,少女模仿着他怼人的语气:
“我来教教你蛇王平常是怎么喷毒液的,你应该说:克劳奇小姐,如果你的脑子没被巨怪打傻的话,就不该认为我会看上你这种自作多情、自视甚高、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大小姐!你孤高自傲的样子,好像一只幻想自己长出仙子翅膀的土扒貂!”
不……不是这样的……
他喜欢的,都喜欢的。无论是盛气凌人的逼问自己的她,霸气侧漏把自己护在身后的她,还是温柔轻声关心自己的她,都喜欢的……
西弗对上奥塔的眼睛,那湖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湖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她扬起了一抹笑,疯狂又魅惑。
西弗的呼吸乱了一拍,心里清楚自己不该再这样沉沦下去了,可心跳却如此聒噪,让他完全静不下来。
或许该用大脑封闭术的,可还没等开始运转,理智就先行溃败。冰凉的魔杖抵上他的下巴,头颅被强行挑起,凝滞了呼吸。
心跳猛的漏了一拍,西弗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即将涅槃的凤凰,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她怎么敢的??!
“瞧瞧你这受惊小媳妇的模样,这可一点都不像我们毒舌又傲娇的王子啊~你扪心自问,真的不喜欢我吗?”
奥塔气势凌然,咄咄逼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努力地踮着脚尖,才营造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可恶!这厮长那么高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