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的脸轰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心里像着了火一样。
她原先话里指的是一直是朋友和亲人之间的纯真的亲友之爱,可雷古勒斯的对她的特殊她也不是没有看到。
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和自己一样指的是友爱,还是……
真的在表白?
沈羲和其实隐隐约约知道哪个猜测的可能性更大,却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脑子里糊成了一团,她有些手足无措,磕磕绊绊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西弗的脸色变了再变,红得发紫,紫的发黑。他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不了解?
一向大大方方的小姑娘没有和以前一样,干脆利落地作出反应,反而有些犹疑,无疑是把这个臭小子放在了心里。
心尖上最嫩的那块肉岌岌可危,处于随时都可能被别人剜走的情况,他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刀人的动作了。
奥塔头疼的瞪了雷古勒斯一眼,这熊孩子,表白也要挑时候啊?命不想要了?
再打量着沈羲和似懂非懂的懵懂眼神,这小妮子情窍怕是开了但没完全开,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呢。
她熟练地压制住气急败坏的西弗,亲自隔两人之间,为这尴尬的氛围打着圆场。
“行了行了,嘴上爱来爱去还没完没了了,朋友之间不就是要这样相亲相爱嘛,颂南,你不是说有什么问题想问西弗吗?”
奥塔一句话就把所有的“爱”都定性为了友爱。雷古勒斯见沈羲和的态度并不明朗,心下酸涩,也没敢再多说什么,生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西弗的表情有所改善,但还是用杀人的眼光瞪着雷古勒斯。
见雷古勒斯没有反驳,沈羲和有些怅然若失。她收拾好情绪,挤出一丝笑容来:“我想问问我昏迷之后的事情。”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奥塔是知情人不算,其他闲杂人等我想也应该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好待在这旁听吧?”
西弗朝雷古勒斯扬着下巴,意有所指,那针对的眼神恨不能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雷古勒斯瑟缩了一下,挪着小碎步就躲到了沈羲和身后,水汪汪的眼睛无措又惶恐,像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轻轻牵着她的衣角垂着头。
沈羲和的心瞬间就软成一团了,她护着身后的小可怜,凑到西弗面前直接上手掰着他绷平的嘴角。
“好啦,西弗勒斯,不要总是板着脸吓唬人,笑一笑嘛!雷尔是我的好朋友,也不算外人,听听也无所谓啦!”
西弗冷哼了一声,这个心机狗,就仗着他妹妹单纯又心软,跟他玩阴的是吧?等他找个羲和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套麻袋偷偷揍他小子一顿,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不过,看在他得知妹妹死讯后这小子痴心不改的份上,就下手轻一点点好了……
西弗的眼神实在不善,雷古勒斯往沈羲和背后缩得更深了,惨兮兮的样子叫人还以为西弗真对他做了什么呢。
眼见着沈羲和温柔地拍着雷古勒斯的手背安抚他,西弗不甘心地收起阴沉的表情,坚决不给这心机狗再卖惨的机会,认真回答起妹妹的问题。
“大致的过程你应该知道,你的灵魂受损很重,又不宜暴露身份,我求助了邓布利多,他在一番考虑后把你送到了纽蒙迦德。你具体想问什么?”
“纽蒙迦德??!”雷古勒斯惊疑地出声询问。
“最开始知道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头一次觉得阿不思的决定荒谬极了。在我看来求格林德沃救人和求神秘人没什么两样,但他的确完成了打败他的阿不思的请求……”
奥塔也附和道,即使事情真的发生了,她至今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关系的确不像外界认为的那么敌对,似乎是……”唯一目睹了两人交涉的西弗沉吟许久,也组织好语言,“亦敌亦友吧?”
亦敌亦友?沈羲和不自觉地抽了抽脸上的肌肉,这描述着实含蓄,他们俩相爱相杀还准确些。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地:“所以,其实我想知道的就是阿不思怎么说服格林德沃先生救我的?”
听着语气就知道自家妹妹乱点鸳鸯谱的毛病又犯了,西弗无语地反问:
“你在纽蒙迦德住了半年,怎么没亲口问问格林德沃?”
“我……不敢……”
“哟,原来世界上还有我们胆大包天的沈小姐不敢做的事情?”
西弗没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沈羲和眨巴着大眼睛,也不是不敢,主要是在格林德沃的底线上反复横跳这种宝贵的作死机会都被她用来吃更大的瓜,干更伟大的事业啦!
见奥塔也好奇地瞄着自己,西弗的心情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开始回忆起半年前带着妹妹去求医的场景来。
那时他觉得邓布利多的脑子一定塞满了芨芨草,不然怎么会想出如此离奇的方法来?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西弗把昏迷的妹妹背在背上,忐忑地和邓布利多一起抓着凤凰的羽毛来到了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纽蒙迦德监狱。
比起答应帮打败自己的敌人救人,西弗觉得格林德沃直接给他们一人一个阿瓦达的可能性很大些。
他一只手护紧了背上的妹妹,一只手紧绷地捏着魔杖,下定决心见势不好就带着妹妹立刻跑路。
凤凰的火焰消失,眼前出现了一个冷峻漆黑的房间,银发的老人背对他们而坐,似乎对不速之客的到来并不意外。
“让我想想,是什么让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不辞辛劳屈尊纡贵造访这个不毛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