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艾琳摸索出来的魔药,早产的女孩顽强地活过了一岁,成为他人眼里的医学奇迹。
只是令西弗无比遗憾的发现,他的妹妹居然是个小笨蛋!她居然足足九个月才学会爬行,西弗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傻点就傻点吧,妹妹没有死掉已经很不容易啦!
小姑娘手脚并用地爬到西弗脚下,扒着哥哥的小腿朝兄长灿烂一笑,露出粉粉的牙床上才冒头的小米牙。
西弗捂住眼睛,妹妹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模样活像一只小蛤蟆。
不过鉴于是妹妹,西弗单方面宣布即使像蛤蟆,她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一只小蛤蟆。
当然,西弗对妹妹智商的忧虑并没有就此打住,在小姑娘一岁才学会跌跌撞撞的走路,被他私下教了好久好久,才口齿不清地吐出的第一句话。
小西弗开始认真地考虑长大后抚养傻妹妹的重担应该如何履行,不过看在妹妹最先学会的称呼是叫哥哥的份上,他还是大度原谅了妹妹的愚蠢。
小姑娘一旦学会开口说话,便一发不可收拾。西弗只觉得妹妹超出常人的健谈,不过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格外嘴甜,每天“哥哥哥哥”直哄得西弗飘飘然,倒也不嫌妹妹聒噪了。
为了简便亲昵地称呼自己的小女儿,艾琳曾为小家伙取了个“海尔”的昵称。只是这名字遭到了一向乖巧的小丫头强烈的抵制,她歪着小脑瓜,黑白分明的眼睛写满了认真。
“妈妈,请不要这样叫我,这总是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冰箱。”
斯内普家的经济条件只是一般,并没有购买冰箱的能力。艾琳惊奇追问小姑娘从何了解冰箱这一新兴的物件,海伦斯却茫然地摇头,自己也想不明白。
艾琳捏捏女儿呆萌的小脸,最终顺着女儿的意愿,将比“海尔”更为拗口的“海伦斯”作为了她的昵称。
口齿伶俐的海伦斯不像家里的其他三人那样木讷阴沉,艾琳打量着女儿,笑中带泪,从女儿的一言一行中,一点点补齐了脑海里对母亲早已模糊的印象。
家里多了个暖心可爱的小姑娘,会逗大家开心,整日甜甜地叫着“爸爸”“妈妈”和“哥哥”,连带托比亚的脾气都好了几分。
海伦斯,人如其名,像家里一抹明媚的阳光,将不善言辞的家人弥合在一起。斯内普家一改沉闷的气氛,多了几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此时托比亚的工作尚能维持家庭算不上富足但是勉强小康的生活,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不吝惜分出几丝爱意去陪伴他那温顺的妻子,考校他那沉默寡言的大儿子的功课,陪伴他那体弱但聪慧的小女儿玩耍。
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在诡异的平衡下摇摇欲坠地维系着,直到1966年的金融危机彻底把这虚假的和谐击得粉碎……
作为斯内普家的经济支柱,托比亚的下岗对家里的打击是致命的。物价飞涨,斯内普家骤然从小康坠入困顿,被迫卖掉房子,搬入环境恶劣的贫民区蜘蛛尾巷。
艾琳迫于生计开始早出晚归打零工挣钱,托比亚整日借酒消愁。
父母都早出晚归,平时破陋的家里就只剩下年纪尚幼的兄妹俩。门前的臭水沟散发着刺鼻的恶臭,街头巷口充斥着生活失意者的谩骂和吼叫,失去打理的家中更是杂物横生,垃圾遍布。
西弗瘦骨嶙峋的,套着过小的衣物,露出一截长长的手腕和脚腕,衣服的布料早就脏的辨不出原本的色彩。海伦斯裹着兄长的旧衣,时常被过长的衣摆绊倒。
野蛮生长的兄妹俩蓬头垢面,活像两个小野人,直到海伦斯的一场大病让西弗慢慢懂得个人卫生对健康——尤其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幼童的健康——的重要性。
虽然门口就是一条臭水沟,但蜘蛛尾巷太缺乏干净的水源了。西弗每天都得摇摇晃晃往返于巷口的取水井和家之间,稚嫩的身形常常被沉重的水桶带得东倒西歪。
他渐渐也在一次次尝试里学会洗涤衣物,清洗自己和妹妹的头发,收整乱糟糟的家。然而蜘蛛尾巷的恶劣不止于肮脏的环境,还在于素质低下的邻里。
托比亚把生活的不幸都归咎于会巫术的妻子触怒了上帝,托他胡言乱语的功劳,兄妹俩在蜘蛛尾巷也饱受其他孩子的排挤。
一群不怀好意的男孩把海伦斯围在中间,恶意地盯着海伦斯在西弗的照管下虽不合身却干干净净的衣服,朝上面扔了好几团泥巴。
小姑娘胆子倒大,凶巴巴的横着脑袋,像个小炮弹一样顶得一个男孩抱着肚子倒下,还恶狠狠在他脸上挠了一排指甲印。
西弗的脸色黑得像天上的乌云,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那几个坏小子都掀到了臭水沟里。
“假使你们的脑子没有被污水泡坏,就该知道不要招惹会巫术的怪胎,否则,你就该倒大霉了。”
几个小孩被西弗森然的表情吓跑,转头就告状说西弗用巫术害人。托比亚勃然大怒,不由分说地要教训西弗,却被海伦斯的第一次魔力暴动的动静吓破了胆子。
西弗欣赏着这老东西又惧又怕的表情,心知未来的日子再也安宁不下来了。
果不其然,搬入蜘蛛尾巷的一年多来,兄妹俩在险恶的环境里顽强地长大,托比亚却沉溺于酒精的混沌中无法自拔。
酒精此物,于意志坚定者,只是平庸生活里的消遣和点缀;于浑浑噩噩者,则最能激发其潜藏于其骨髓深处的劣根性。
骤降的生活条件、无望的未来,以及巨大的压力本就导致了托比亚和艾琳整日的争吵,在酒精的激化下,两人的矛盾愈演愈烈。
最终,在搬入蜘蛛尾巷一年后,托比亚对艾琳从言语辱骂升级为了肢体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