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粒与胶鞋底摩擦的声音,如粗粝的砂砾滑过,但又带着一些实打实的沉甸甸之感。
绫华动作愈加熟练,这般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云端仙子一样的人儿,行此事竟丝毫不显违和。或许因为上述形容本就是一个表象,少女不曾离开人间烟火,未曾行走云端,脚踏实地,柴米油盐。
反倒是以前年年暑假都行此历练的凌羽,在一旁磨洋工。
“还是小时候听话可爱,做事也积极。”
状似自语地感慨传入凌羽耳中,凌羽面不改色。
“小时候也不是白打工,你要给钱的。”凌羽回想道,“应该是一背篓一块钱还是五毛?简直是黑奴。”
“我也没说现在不给。”老人家手上不停,嘴上笑道,“给你涨到一块五。”
在场几人都知道,这不过是玩笑话,帮忙干活什么的也不重要,不过是陪老人聊聊天。
凌羽与绫华二人留下,自然不会真的就打算是在农村度假,不会整日就在楼上卿卿我我,靡靡绯绯,陪老人才是主要任务。
几人就这样闲聊着,也没有什么中心主旨。
“明天我要上街赶集,买点种子农药,你们要吃什么?给你们买点。”
以前便是这样,村里到镇上得坐车,很不方便,村中人往往都是等赶集的时候,搭专门来村中接人的车前往镇上购物。
每每这时,便会给凌羽买些吃的,饼干之类的。
现在,凌羽或许已经看不上镇上的零食了,也不贪嘴了,但老人还是习惯性问上一句。
“赶集?我们替你去吧。”
因为凌羽这句话,所以,现在凌羽与绫华二人出现在了镇子拥挤的街上。
绫华拉着凌羽的手,一时有些怔住,自从下车便是这副景象。
此时天才刚亮,不过六七点,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镇子。
绫华不是没见过热闹场面,但这般小小街道挤满人,充斥着各种方言、各种打招呼聊天、各种吆喝,还是第一次见。
“没事吧?”凌羽观察了一下绫华神态,轻轻捏了捏手中柔弱无骨的少女柔荑。
“没、没。”绫华微笑着摇摇头,“只是有些不适应。”
两人在此处倒都有些奇怪,赶集天,这么早的情况,一般都是老人居多,在街边摆摊卖菜,像二人这样的年轻人很难见到。
倒也不是没有相同的地方……绫华想着,小脑袋一扭,看向了凌羽背后背着的背篓,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一样,怪怪的,但又有些和谐。
“这是一种仪式感。”凌羽煞有其事点点头,尽管要买的东西完全不需要一个大大的背篓来装,但他还是背上了。
“你要不也试试?”说着,凌羽便已开始动手,将空背篓卸下来,为绫华背上。
娇小少女与大背篓,若不是绫华俏脸带笑,凌羽真有几分摧残小姑娘的罪恶感,尽管已绫华的体魄,就算这里面完全装满,也不成丝毫负担。
“还是给我吧……”凌羽连忙接了回来,怕等会儿就有热血老人家来指点教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