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名椎滩少有的晴日,随着号角声,小野良章艰难地睁开眼,发现周围战友都已经麻溜地爬起来了,往日他也是这里面的一员。
“还没睡醒?”地铺上挨着他睡的一人笑道,“昨晚睡觉就听你在梦里面傻笑。”
小野良章拍拍脸清醒不少,昨晚似乎是做了个美梦,记忆浮现,他脸色也一点点变化,并不只是美梦,后半截又变成了噩梦。
收拾规整走出营帐,天还未完全亮,天边一抹朝阳,是个好天气。
“好像自从白鹭公主来了之后,每天天气都不错。”有人感叹一声。引来一阵附和。
“白鹭公主是天眷之人,理所应当。”
“确实,我以前看过一本璃月那边的,白鹭公主这样的,就是居住在天上仙宫的仙子,怜悯世人,下凡来普度众生的。”
他们嘻嘻哈哈说着夸张的话赞美着白鹭公主,对于他们来说,赞美绫华就是政治正确,毕竟众望所归。
这也是他们每天的固定话题,往日小野良章也是这里面活跃的人之一,但今日他始终有些沉默,脑海中全是昨晚的梦。
一起去吃了饭,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经费不足以打仗,但也正是因为不能打仗,所以可以多花一部分投入到后勤日常当中,这一阵的伙食明显好了不少。
不少人都调侃这样吃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养不起这么多人了,就能原地解散、各回各家了。
吃过饭,来到校场,以以前的情况,他们应该是来的晚的一批,此时该有不少人已经在整队了,但现在整个校场只有稀稀疏疏十多人,更多的人还吊在他们后面,像是饭后散步一般慢慢过来。
而他们的队长,蹲在一边,斜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军风散漫!
任谁都看得出来!
放在以前,这可是大忌,当然,在以前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黑石大将还强调要整顿军风,抓典型……小野良章心头暗道,旋即摇摇头,黑石大将本身都已经不在军营了。他们这一支正是黑石拓野麾下,如今山中无老虎,都有些放飞。
有人是想着等军费下来,头上那些长官们自然知道整顿再打仗,现在散漫散漫无伤大雅。
有人则听到了一些风声,认为这个仗打不起来了,就等着一道命令,班师回朝了。
还有人传黑石大将生病的原因,结合其表现,搞得不少人有些人心惶惶,无心思训练。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总之,这是他们上前线以来,过的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听说社奉行那些大人筹备的祭祀典礼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明明在训练,但有人却在窃窃私语,姿态轻松,说话间望向远处,“台子和各种布置都有模有样了。”
“祭祀之后,死去的那些战友,应该也能安息了。”
“只有社奉行,只有白鹭公主才能想到我们。”
“还有那位新任执行官,凌羽大人,听说这个祭祀典礼就是他提出来的。”
越来越多人参与讨论,他们的队长频频投来目光,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样子似乎如果不是自持身份,也会加入进来。
“要不等会儿中午溜过去看看?”
“不好吧……出营违反军令……”
“嗨呀。就说我们是去帮忙的嘛!”有人得意一笑,“昨天松石那小子就这样去的,据说还见到了白鹭公主。”
“白鹭公主?”其他人脱口而出,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但都没有打断,似乎只要是关于白鹭公主的就会得到宽恕,他们也想听听白鹭公主相关的事情。
于是不少人当场敲定,中午去碰碰运气,能恰好碰到白鹭公主就上天垂怜了,也不奢求能说个话,能比较近地看看,得到一个礼仪性的微笑就心满意足。
上午训练摸鱼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少人都心头感叹,这日子简直悠闲,如果这不是战场,就这样拿俸禄可以说是美差了。
“小野,你今天怎么了?”吃饭的时候,有和小野良章关系不错的,察觉到他今天状态神色一直不对,开口问道。
小野良章咬咬牙,叹了口气,准备将昨晚所梦说出,要是放在以前,肯定是不能说的,因为是严重的动摇军心。
他观察四周,发现周围的都是亲近值得信赖的人,平日里也没少动摇尽心,于是压低声音开始讲述。
梦的前半截是个美梦,梦见自己娶妻生子,特别真实,还一起参加花火大祭,听得身边战友、一群单身汉都沉醉其中。
然而梦的下半就陡然变化,自己入伍,杀生杀死,然而自己的家人在战争中被波及,妻儿都死了。
到这里都只是悲惨,毕竟自己是保家卫国,妻儿的死是战争之害。
但接着梦里自己又看到了其他场景,看到了平日里熟识的长官因为战争赚的盆满钵满,看见了九条孝行是幕后黑手,是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看见了战争本来早就可以结束,但九条孝行却诡计频出,越打越烈……
听着小野良章麻木茫然的讲述,仿佛他真有妻儿因为战争而死,因为九条孝行一己之私导致越打越烈的战争而死,他身边几人都沉默了。
有些猜测和想法他们只在心中想过,也知道肯定有人发战争财,但都没有认为堂堂主帅会让战争越打越烈,然而小野良章梦中梦到的又格外详细。似乎真切旁观了九条孝行的一些计划。
若不是知根知底,他们都要怀疑小野贤章是反抗军奸细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上午的欢快尽数消失,战争并没有结束……
“算了,别想这些了,等会儿出营去逛逛,说不定能看到白鹭公主呢。”小野良章摇摇头,主动引导话题。
提到白鹭公主,众人才勉强从刚才的状态中摆脱。
于是一群人回营整理仪态,然而小野良章却在自己被子下发现了几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