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玩了整整一天，中午吃了些自带的面包等，傍晚下山时吃了顿好的再回到酒店。
然而后半段，凌羽都微微有些魂不守舍，心绪难平，患得患失。冲动与克制导致他兴致略差，难以专心。
他是个喜欢做安排的人，定下某个计划便不愿意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打乱整个计划。他希望每个环节都如自己预想，在计划的终点实现自己的目的。
但客观的规划易实现，易遵守，主观的情绪一旦涌起却难以收敛。
除了不符合计划之外，尚还有一点阻止着他的冲动，那是在完美少女面前，被其光华照耀下隐隐的自卑，他确实还在努力，但还不够，付出不够，匹配不上。
一时之间，他有些急功近利，想迅速到稻妻，实现计划中的一环又一环，迎来终点，抒发克制。
绫华也察觉到了凌羽的情绪不对，温柔询问后，得到的却是一如往日的微笑。
“那我们明天休息一天吧~”绫华以为凌羽是累了，正好明日封山，滑不了雪，“我们可以在床上睡一天。”
少女第一次如此坦诚且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没有给自己找各种各样说服自己的借口，想在床上，以小手抚慰凌羽的疲劳。
嗯，睡素的应该也能抚慰吧？
“我没事，真的。”凌羽将先前种种念头压下，笑道，“明天虽然封山了，但这周围雪山这么多，总有可以去玩的。”
景区封山只针对范围内的提供服务的雪山，而其他自然不受影响，不过那些地方没有被人为改造，根本不会有人去。
但以二人的实力，这点困难是能够克服的，四下寂静，去只有二人的雪山，也挺浪漫。
见凌羽恢复正常，绫华也松了口气，对于凌羽的提议明眸微亮，小脸上满是期待，这比两人去荒山野炊更加有意思。
这次总不会出问题吧？哪有这么巧。
晚上，绫华录制完了第一期教学视频的最后部分，开始了后期制作。由于没带电脑，只能在手机上剪辑制作，但两人一起弄，还是没花太长时间就整理完毕了。
而绫华早就创好了自己的小破站账号，名字本想执着地用大咸鱼的小助理，但被凌羽阻止了，后者认为这是绫华的另一重身份，应该和小助理做好隔离区分，更有助于深化丰富绫华的现世形象。
于是账号名取为了鹭雪。
视频上传，时长有些长，应该能在明天早上审核完毕。
洗完澡，凌羽用酒店的吹风机给绫华吹完头发后，两人就上床了。
大床上本来有两个枕头，但昨晚一觉睡下来，凌羽那一个便掉到他那边床下了，他也没捡，绫华也没捡，于是现在两人就只有枕绫华那一个枕头了。
两人面上闲聊着，都是些平淡生活气的话题，被子中手交握着，一如往常一般，仿佛两人都不知道被子中发生的事。
实际上手上对方的温度可切实地传到了对方的心中。
绫华微微抿唇，她感觉今日凌羽的力道比往日更重一些更急一些，不过还是在温柔范畴中，也很舒服。联想到白天凌羽情绪的变化，少女知道凌羽肯定有着什么心事。
于是少女第一次，伸出另一只手，横过自己平坦的小腹，覆在了凌羽手背之上，两只小手将凌羽的大手包着，轻轻地揉轻轻地捏。
肩碰着肩，头也偏向彼此，手上交握着，鼻尖也是对方的气息，淡淡的，很好闻，很熟悉。少女眼睛看着天花板，思绪翻飞。
她似乎找到了过去各种暂时搁下问题的答案，或者说早就找到了，当提出那些个问题，为自己找上一个个借口的时候就找到了，只不过将它藏起，掩耳盗铃。这是因为少女的传统矜持含蓄内敛，以及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刺激。
当那个答案在心底里正式浮现时，一切暧昧刺激，表面隐藏便被掀开了，少女兀自脸红，轻轻偏开，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
谁能想到同床这么久了会因为正常情况下的同床的前提而脸红害羞？
或许该结束这段关系了，结束这段含糊不清，明修暗度的奇怪关系。
不过传统矜持含蓄内敛的少女该怎么做呢？她也没有经验。
什么都不做的话又什么都不会改变……呜呜，少女心中第一次责怪起了凌羽，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比如现在，要是俯身向自己，脸对脸嘴对嘴，这段关系就终结了然后升华了嘛！
想到这里，传统矜持含蓄内敛的少女脸更红了，手又开始动了起来，使着少女撒娇般的力道，仿佛是在惩罚凌羽一般，挤按着他厚实的手掌。
太坏了！
不过要是他真什么都不做该怎么办呢？
少女小嘴不由地微微嘟起，难道真要自己先开口？
呜呜，这怎么说得出口嘛。
进行一些暗示？传统矜持含蓄内敛的少女如是想道，做一份红炉一点雪？她认为凌羽应该懂的。
呜呜，可是在酒店做不了，难道只能等回去了？
思来想去，少女脑中越发混乱，心绪难定，脸颊有几分缺氧似的涨红与发烫，甚至想到外面冷风中，将脸埋到雪地里冷静冷静。
“冷吗？”就在这时，凌羽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鬼使神差的，绫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感觉宽广厚实的胸膛靠近自己，而自己也往怀抱中挪了挪。
屋内开着暖气，但两人似乎是真的冷，贴得紧紧的。呼吸交融，气息交融，温度交融，感情也交融。
隔着紧贴的胸膛与背，心跳同频。
隔着相抵的额头与后脑勺，思绪同频。
都乱乱的，找不到突破的口子。
心头有几分燥热，却又贴的更紧，各种各样的情绪堵在胸口，似乎贴得紧了就可以直接传递给对方。
不知何时起，两人就没再交谈了，保持着这样，似乎是幸福的，又似乎是难受的。
说不清道不明。
男女情事又岂是能一言而足的？
“睡吧。”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