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那位同事断绝交易……”
语气平淡，开门见山。
柊慎介和神谷润均是眉头一挑后对视一眼，这倒是彻底验证了他们的一个猜想——凌羽是一位新插足稻妻纷争的执行官，与他们合作那位存在竞争关系。
上次与愚人众交易的资源被第三方拿走之事他们已知晓，不难猜出是凌羽所为，这样一来，他们本该怀疑起凌羽的身份，可偏偏合作的那一支愚人众方面态度暧昧不明。
那边并未对此事进行追查，仿佛就此揭过白白吃亏一般，不止如此，他们还削减了对资源数量的需求，也正因如此，勘定奉行才随之减少了对晶化骨髓的要求。
这样看来，似乎是对面这位男子在此事上占尽上风？这也是他们向凌羽释放善意的原因。
可眼下，对面竟让自己断绝交易……虽然那支愚人众削减了需求，但其中可捞利润仍是不少，哪有平白无故不咬到嘴肥肉的道理，除非对面这位神秘的愚人众执行官能开出更高的好处。
认为这个推测合理，柊慎介端起桌上盛茶盖碗，微笑着看向对面男子，道：“不知阁下能开出什么条件？”
他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觉得这次恐怕将赚的盆满钵满。但他似乎忘记了，凌羽说的是“忠告”。
凌羽靠着椅背，坐姿随意，放下茶盏，笑道：“大概可保你柊家能度过日后清算吧。”
柊慎介闻言身形一震，没拿稳杯子，“嘭”地一声掉到地上。
他目光幽深已无笑意，沉声道：“阁下是何意思？”
神谷润也眉头皱起，脸色阴晴不定，目光锐利如鹰隼一般，将凌羽盯着：“阁下，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玩笑？”凌羽仍保持着一副悠然姿态，“你们不会不知道那些资源都被拿去做邪眼了吧？”
柊慎介和神谷润神色再度变幻，没想到对面竟如此直白，不过好在这里并无外人。
“做邪眼又如何？”柊慎介冷笑，“这不是你们愚人众搞出来的东西？”
“这些邪眼被带到前线给反抗军了你们也知道吧？”
柊慎介皱眉：“那又如何？”
“激化战斗，强化反抗军，增大幕府军损失，柊家主真是‘忠心耿耿’啊。”凌羽嗤笑一声，“哦，还侵蚀反抗军生命，腐蚀士兵，这样看来属于是让稻妻两败俱伤，以后无论胜者是何方，有你好过？”
柊慎介见对面明明身为愚人众，却一条条披露自己的罪行，仿佛是代表正义审判一般，不由觉得怪诞，不过倒是松了口气。
“还以为你有什么把柄呢？”柊慎介于心中冷哼，表面也不装了，哈哈笑道：“这些可都是你们愚人众干的好事，与我何干？有谁知晓？”
莫不成愚人众能蠢到自己跑去将军那里检举自己？就算如此，将军是相信稻妻中流砥柱、入主三奉行之一勘定奉行数代、“忠心耿耿”的柊家还是相信四处制造混乱、臭名昭著的愚人众？恐怕不用想也知道。
想到这里，柊慎介和神谷润均是放松下来。
“因为你们，稻妻内战愈演愈烈，百姓怨声载道，流离失所，心里就没点愧疚？”
柊慎介和神谷润都是一愣，后对视一眼，哈哈笑出声，怎么这位执行官如此单纯，竟是以道德来约束他们。
“那些人死活又与我何干？我能赚到摩拉赚到地位就够了！”柊慎介心中将对面男子的危险等级下调了好几个档次，彻底悠然起来。
然而他没觉察道凌羽嘴角露出的一丝淡淡微笑。
“终于说出口了……”凌羽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忽地来了一句：“战争应该持续不了多久了。”眼下之意是离清算不远了。
柊慎介闻言却不屑之色更重，但对面越是无知他越是满意，“好心”解释道：“凌羽阁下初到稻妻还是不了解情况啊，现在正打得激烈缠绵，哪儿是短时间能结束的？”
神谷润也补充道：“有将军大人在，幕府就立于不败之地，我柊家稳得很。”
“你们真不怕有人鱼死网破举报你们？”凌羽还在进行诱导。
柊慎介二人相视一笑。
“阁下有证据？”他们自然而然地把那人带入成凌羽。
“现在还没有。”凌羽也表现得“诚实”叹了一口气，又补充道，“说不定以后有。”
柊慎介忽地觉得对面这小子有点子“可爱”，亏自己先前还将他视作一个极大变数和暗中可合作对象。
“社奉行被他扶持，真是捡到‘宝’了。”心头不由嗤笑。
“那阁下好好加油。”
“所以，我说了，只是给个忠告。”凌羽也表现得浑不在意的样子。
“哈哈，阁下专门登门忠告，心意我领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柊慎介一副感激的样子，言语之间的敷衍却是毫不掩饰。
他们已经完全理清楚脉络了：凌羽，新插足稻妻的疑似愚人众执行官，与他们合作那一方有着强烈竞争关系，试图破坏他们合作，但又拿不出筹码，只想空手套白狼。心思简单，不足为虑。
“我柊慎介是被吓大的？”柊慎介心头思索，“那边需求减少恐怕也是这位在从中作梗……”
一时之间看对面不顺眼了。
聊到这一步，几乎算是谈崩了，客套没几句，柊慎介就有送客之意了。凌羽也识趣，主动请辞。
不过和来时不同，离开时只有一个下人带路送出门。
凌羽离开后，待客室只剩柊慎介和神谷润二人。
柊慎介淡定饮茶，随意问道：“神谷，你怎么看？”
“要是没有他，我们的‘生意’会和以前一样。”
“那怎么做？”
“杀了。”
“怎么杀？”
“用那两件‘兵器’。”
“杀得掉吗？这可是愚人众执行官。”
“呵呵，愚人众执行官又如何，不一定就实力强横，像那什么‘博士’，听名字就是个搞研究的。”神谷润目光阴寒，先前的儒雅气尽数消失，“就算杀不掉又如何，有将军大人在，他们敢报复？再说了，说不定他那些同事乐见此事呢。”
“呵呵……”
两人一问一答，如已将某人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