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沣州,长气城西北侧,图从城,东门城楼上。
城主赵丰义,看着远处的曹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赵城主,你在担心什么?”
在赵丰义身旁,画从城城主钱庆边,神情确实格外轻松。
赵丰义不屑地看了眼钱庆边,说道。
“你难道没有接到探报吗?曹伯乐来渭沣州了。”
钱庆边微笑着看着远方,回道。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赵丰义眉头一皱,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率领了二十万骑兵,从东方直袭而来。”
钱庆边还是一脸笑意,道。
“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赵丰义强忍愤怒,直视钱庆边说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长气将军已经献城投降曹伯乐了!”
相比于赵丰义而言,钱庆边的表情完全与之相反。
“我当然知道,那又如何?”
赵丰义一把抓住钱庆边的衣领,质问道。
“那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不是我就是你了!你还不着急吗?”
钱庆边松开赵丰义的手,笑道。
“原来就是这件事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俩的城池有多么坚固吗?”
一抬手,钱庆边指向南侧的画从城,说道。
“图从城,画从城,我们图画二城在建立之初,就是为了互帮互助。我等城池之坚,非一月之久难以攻下。若是有人围攻图从城,我画从城便会出兵进攻。若是有人围攻画从城,你图从城也一样。如此一来,就算曹伯乐将二十万人马一齐攻城,也未必能攻下我们。”
赵丰义点了点头,虽然他也知道图画从城的坚实,但面对曹军却还是倍感担忧。
“话虽如此,但长气将军肯定也会告知曹公这件事。如果曹公在知道我们两座城池的情况,还决定来进攻我们的话,恐怕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钱庆边对此不屑一顾,道。
“如果他们进攻我们的话,只能说明他们目光短浅,除此之外什么也无法证明。”
二位城主说话之际,曹军铁骑渐渐从远处靠近。
然而其十行十列的方阵,仅仅只有十个。
也就是说,曹军仅仅派遣了一千名铁骑,来进攻图画二城。
钱庆边在看到这千名铁骑之时,仿佛更是证明了他观点的正确。
“你看,曹军才仅仅派了一千人过来,他们这次前来肯定不是攻城的,一定是来劝降的。”
看着来袭的千名铁骑,赵丰义却还是忧虑。
“如果真的是来劝降的还好说,只要我们投降的话,或许还能够继续统领这两座城池。”
“不可!”
钱庆边直接拒绝道。
“你难道没有听说吗?樊玉松在渭沣城大开枭雄大会!曹伯乐那家伙之所以会来渭沣州,也正是因为要来参加枭雄大会。因此我们拒绝劝降的话,曹军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必须要去渭沣城,没有时间和我们在这里耗的。”
听到这里,赵丰义才算是稳住了情绪。
他看着钱庆边,答应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等他们过来,如果劝降我们的话,我们只管拒绝即可。”
曹军千名铁骑,不多时就逼近图画从城。
但令人疑惑的是,他们并没有立即兵临城下。
而是来到图画二城前方的河流处,驻扎在了那里。
如此情形,令赵丰义和钱庆边都感到十分困惑。
赵丰义看着远处的曹军,疑惑道。
“曹军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说不打算攻城了?”
钱庆边环顾四周,回道。
“不,他们有可能只是先锋部队,估计他们打算在这里安札营寨,等待大部队来了再来攻城。”
赵丰义摇了摇头,道。
“不对,他们这个距离把握的十分精准,刚好在我们弓箭的射程外。”
钱庆边笑了笑,道。
“废话,难道他们还会驻扎在我们弓箭射程内?”
赵丰义眉头紧皱,道。
“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最好趁早向西南方的其他四城求援,迫于唇亡齿寒的压力,他们一定会派兵增援我们的。”
钱庆边看着赵丰义,笑道。
“他们或许以为我们在使诈,毕竟都是混乱地带的人,手段可多了去了。”
赵丰义掏出毛笔竹简,即刻开始撰写投降书。
“还是谨慎些为好。”
刚写两个字,钱庆边就一把将毛笔夺了过去。
“赵城主,这么慌张,是当不了城主的,还是沉稳些好。”
一边说着,钱庆边的笑容上多了一抹讥笑。
“要不然,赵城主,你先将这图从城,让给我几天,待曹军退去我再还给你如何?”
此话一出,赵丰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钱庆边也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连忙说道。
“笑言而已,赵城主不要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在河流边上。
曹军一千铁骑之中,只有八百是正面突击的骑兵。
其余二百骑兵,皆拉着货物,从铁骑末尾处渐渐来到河边。
不多时,这二百铁骑尽皆卸掉身上重甲,光着膀子,将马匹上的货物尽数卸下。
全都抬到河边,慢慢组装起来。
在一片铁骑之中,这样的动作与扎营相差不大。
也正因如此,图从城上的两个城主,才没能看清曹军之中的情况。
直到曹军在河边,将两艘木船组装完成后,他们才知道曹军是在拼船。
当十余位壮士,将三马齐拉的货物背下来,安装在木船头上之时,那两位城主才意识到情况的特殊。
赵丰义指向曹军安置的铁头船,急忙喊道。
“钱城主!你快看!他们在船头上安装了铁器!怕是要用这铁头船攻城了!”
钱庆边只是瞟了一眼,说。
“这铁头船当攻城车的战法,我们也用了不少次了,又有几个能撞破我们城门的?都是灵机一动的鬼点子罢了。”
“不对!”
赵丰义发现了曹军战船的特殊,连忙说道。
“钱城主你快看!这船吃水极深!恐怕船头铁器非比寻常。”
直到这时,钱庆边才意识到了一丝危机感。
“我好像听谁说过,轩银州铁器极佳!难道说这些船头的铁器,都是精铁打造的?”
咚咚咚——
当曹军突然战鼓齐擂,一千铁骑齐整完毕,共同重新向西猛冲。
共分两队,每队五百骑兵。
分别面向图从城,画从城,急速奔袭。
一般来说,骑兵这般冲刺,多半是战场上的正面对决才会使用。
若是打算攻城,这般骑兵猛冲,只会有害无利。
然而就是如此情形,依旧让图从城城楼上的两位城主,感到十分担忧。
他们不断观察着曹军铁骑,突然一同发现了特殊之处。
那两艘精铁战船,在河流上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多时,战船的速度就超过了铁器,来到了曹军前列。
钱庆边看到这般情形,脸上笑容顿时一扫而空,连忙对身旁士卒下令道。
“快!快!放箭放箭!”
随着一阵箭雨铺天而下,不但没能挡住精铁战船,甚至连铁骑的护甲都未能击穿。
长年坚固的城池,让城中士卒懈怠太久了。
就连乱箭退敌的效果,都远远不如普通城墙。
轰——
轰——
伴随着两声震天巨响,图从城城门和画从城城门,被精铁战船一同撞碎。
两队铁骑,在城门破碎之时,恰好来到城墙之下。
伴随着城门大破,铁骑迅速冲入城中。
图从城,画从城,城门城墙坚固无比。
城中士卒根本想不到城门会被攻破,也正因如此,基本没有士卒在城门处驻守。
城门一破,铁骑冲入城中,骑兵优势尽数发挥,城中士卒无人可挡。
仅仅不到半日,两座城池便被曹军铁骑尽数拿下。
咚——咚——
图从城城主赵丰义,画从城城主钱庆边。
一同脱衣卸甲,对着曹军跪倒在地。
当骑兵领将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们一齐颤抖着说。
“在下愿降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