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叶城,东侧城墙附近,一座宅邸高处。
悬剑正潜伏其上,观察着韩沨的部队。
在确认看到韩沨后,立即拿起硬弓,对准城外射出。
广叶城外,一处密林之中,墨将正看着面前的直径十余步的标靶。
悬剑的箭矢飞跃过城墙,射出了足足五百步之远,最终精准的击中标靶。
虽说标靶很大,但能够在如此距离下射中,也可见其箭法精湛。
见此情形,墨将立即下令道:
“就是现在!发射!”
潜伏在密林中的三架投石车,立即撤下伪装。
其中一台率先投石,将一块金属圆球投射而出。
而其后的两台投石机紧随其后,将两块巨石抛射而出。
在空中,后方的两块巨石精准击中金属圆球。
受到来自后方的巨石加速,金属圆球的速度和射程都加了一倍。
金属圆球,精准地击中广叶城东侧城墙薄弱点。
仅此一发,就在城墙上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
其威力,远远超过了天下所有的攻城器械。
轰隆隆——
城墙坍塌的巨大声响,让韩沨的表情变得狰狞。
“快!再加快速度!”
一边加速疾驰向声响传来处,一边思索着。
涂畅究竟有何等神威,竟能发出如此大声响。
此次若是再拿不住他,日后必是最大的威胁!
深夜之中,乌云蔽月。
城墙倒塌扬起的沙尘漂浮在空中,遮挡了火把发出的光。
韩沨感觉自己遁入了一片黑雾,但为了抓住涂畅,仍然快步前行。
其身旁的人马向四处分散,手中火把将这片区域逐渐照亮。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墙!城墙!”
一名侍从慌忙跑来,指着烟雾最浓密的地方说道。
韩沨抬起头,目光穿过重重烟尘,看到了那倒塌的城墙。
如此情形,让韩沨不禁冷汗直流。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涂畅做的!不可能!城墙无比坚实!城墙上又有士兵看守!每日还有巡逻视察,单凭涂畅,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摧毁这堵城墙!”
然而,城墙被破!已成事实!
倘若此时曹军趁夜进攻,此处破损的城墙,无疑是最大的进攻之处!
想到这里,韩沨寒毛卓竖,刚打算下令时,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韩沨,谢谢你助我拆除城墙。”
涂公涂畅,此时正一身轻甲,站立于瓦顶,微笑着看着韩沨。
韩沨见此情形,立即下令道。
“快!全部去捉拿涂畅!取其首级赏千金!”
除了护卫,韩沨手下的所有人马全部去追击涂公。
然而涂公身负大将之才,身手矫健无比。
士卒们刚刚费力爬上涂公所在的瓦顶,却见涂公轻轻一跳,又跳到了另一侧的瓦顶之上。
这些士卒身手怎能比得上涂公,三五人全力一跳,却连涂公的一半都比不上。
他们只能再爬下去,重新开始爬。
“韩沨!这是怎么回事!”
一声怒色之声,吓得韩沨倒吸一口凉气。
转头看去时,发现一队铁骑,正向着这里疾驰而来。
而刚刚的那声怒色之声,正是统领这铁骑军之人。
铁骑军主帅,严会。
“严会!快!助我捉拿涂畅!”
韩沨激动地指着瓦顶的涂畅,如果自己的军队加上严会的军队,定可以围住涂畅。
届时任他如何弹跳,定逃不出层层包围。
然而,严会无动于衷。
他只是看了眼坍塌的城墙,又看了眼瓦顶的涂畅。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韩沨身上。
“韩沨!大军开战在即!你居然联合涂畅!拆毁城墙!你可知罪!”
韩沨满脸难以置信,自己如此忠心耿耿,居然会被认为是涂畅同谋!
然而还未等韩沨解释,严会已经拿出兵符,对铁骑军和韩沨的部队下令道。
“韩沨涂畅意图造反!依律捉拿!如有抵抗者!一律视为同伙!”
铁骑军立即围住了韩沨,毕竟韩沨身为大将自然武艺不俗,身边还有护卫军守护。
若是他奋力死战,必然会让严会费一番劲。
而涂畅本就是笼中飞鸟,若是真想抓他,只需满城搜罗,早晚必将其擒获。
孰重孰轻,严会自然明白。
韩沨知道自己难以抵抗铁骑军,武艺又不如严会。
只得卸甲下马,对严会说道。
“我等,可见元帅说话。”
月明星稀,广叶城大多是一片漆黑。
唯有广叶府中亮如白昼,其中大量士卒人流如潮。
其热闹程度,不亚于一场大型集会。
而其热闹的来源,正是广叶府中的三人。
韩沨身穿囚服,身上佩戴着铁铐枷锁,跪倒在地。
严会则从一旁堆积的竹简中,拿出一张布制文书,交给一旁的侍从,说道。
“念。”
侍从打开文书,在众将谋臣,以及主帅韩薄臼面前,
面对着主帅韩薄臼,低声道。
“韩沨暗地私通曹伯乐,私下偷运粮草钱财北上时被截获。”
“韩沨私下支持涂畅内乱,多次制造甲胄兵器送至涂畅府中,被三次截获。”
“韩沨擅自调动军队,于三日前在城内联合涂畅作乱,破坏我军运粮官道。”
“韩沨贪污钱财银两共计十万两,于韩沨军营中搜到。”
“韩沨联合涂畅破坏城墙,致使广叶城东侧城墙出现缺口,于今夜被当场抓获。”
众将谋臣听到这五条罪证,无不感到诧异。
两军开战之际,随意一条都是死罪。
他们都瞠目结舌地看着韩沨,非常不解他的作为。
虽然有些人不相信韩沨会做出这种事,但一旁堆叠成山的竹简文书,已然是确实的证据。
韩薄臼满脸黑线,看着韩沨,慢慢地走到这些竹简文书前,翻阅了起来。
韩沨见状,立即大喊道。
“元帅!我是被冤枉的!你要信我啊!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是有人冤枉我!”
严会表情庄严,淡淡道。
“东侧城墙无比坚实,单凭城内涂畅那寥寥数人,怎么可能能把城墙拆出如此缺口。如果不是你韩沨相助,我实在是想不到有谁能做到。”
韩薄臼面色凝重,看着韩沨,低声道。
“东侧城墙现在如何?”
严会回道:
“东侧城墙缺口外部,铁骑军已经集结扎营,随时可以对敌来袭的曹军。现在正集结城内工匠士卒,正在连夜修复着城墙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