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林子衿受惊的躲到宋寒声身后。
宋寒声阴沉严厉的视线扫过那名女弟子,女弟子胆战的噤声。
他继续安慰林子衿:“别怕,继续往下说。”
“我没看到是谁推的我,但我听到。”林子衿说到这里,嗓音轻颤,眼含热泪,伤心欲绝的模样:“几位师姐说我是狐狸精,不配跟萧师兄相提并论,要给我点教训。”
周围的空气骤然降低,仿佛凝结成冰点的寒冷压抑。
宋寒声将视线转向那位一直以来向他汇报事务的内门弟子:“吴佩,你来说。”
吴佩看了眼沉默的萧梧叶,又看向担惊受怕的林子衿,说:“我和萧师兄的确是听到几位师弟师妹说过这些话。但不全面,至于温师妹究竟有没有推林师弟,弟子并没有看到。”
虽然林子衿没有说谎,但他却省略了很多。
林子衿这句话说出来,就好像是萧梧叶指使几名弟子害他的,就算大长老不怀疑,也像是在说这些女弟子对付他,都是在为了给萧梧叶出气。
这很难让人不多想:是不是因为萧梧叶看不惯他,所以这些弟子才会针对。
女弟子还在尝试辩解:“大长老,弟子可以发誓,绝对没有推他,弟子承认有这个念头,但还没动手,他就——”
宋寒声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压迫感十足。“够了!你是说在你已经决定要推他时他先你一步跳下去,是吗?”
女弟子低下头,倔犟道:“是。”
有名和他关系不错的男弟子于心不忍,小声说:“师妹,还是别说了,认错吧。”
女弟子忿忿道:“我没错,我凭什么认错。”
宋寒声额头青筋凸起,难得愤怒的模样:“参与这件事的人,一个关十年禁闭,剩下的关三年禁闭,每人记大过一次。”
弟子们不得不认识:“是。”
——
等到几名弟子被带离,房间内仅剩下宋寒声、林子衿、萧梧叶以及那名叫吴佩的内门弟子。
萧梧叶始终低垂着视线:“师父,弟子是他们的师兄,这件事弟子也有责任,”请师父责罚。”
宋寒声摆摆手,并没有看他:“下去吧,三个月禁闭。”
“是。”萧梧叶恭恭敬敬的行礼。
“梧叶,还记得文离吗?”
沉冷的嗓音在萧梧叶踏过门槛时停下,让他如坠冰窟。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当初在药草山一手遮天,担心他以后夺权,联合其他弟子孤立他,虐待他的人。
“师父,您觉得我会成为文离师兄。”
萧梧叶背着光,感受着胸膛心脏撕裂般的跳动。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可师父的话,总能在他心口插上更深的刀口。
原来他在师父心里,已经和文离归位一类人。
“为师不清楚,但为师希望你不要成为第二个文离。”
他以前也很信任文离,自认为很了解文离,但文离辜负了他的信任。
他这个徒弟最近的变化太大,这变化似乎有迹可循,就是从林子衿到来开始的,他也不知这变化是好事是坏。
“我不是文离。”
萧梧叶迈着僵硬的步伐向外走去,他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关禁闭对他来说是更能逃避。
思过崖内是不分白天昼夜的,在这里的结界内,你不能使用灵力,只能作为一个囚徒,坐在这一隅之地,望着灵力织成的虚无天空,像个凡人一样熬过每一分没一秒。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你甚至不知道,你你究竟过去的是一天,还是一年。
江上秋来的时候,只见少年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坐在这一方之地的唯一凳子上,呆呆望着天空,又仿佛会随着时间消亡的泡沫,很快就要不见踪迹,
江上秋感觉自己心尖像是被针刺了一样,上前半跪在他身前。“梧叶。”
“梧叶,我是来看你的。”
萧梧叶缓缓转过头,视线焦距在面前之人脸上,缓缓扯出一个微笑:“江师兄,是你啊,”
江上秋突然抱住他,将人紧紧揽在怀里:“不想笑就不要笑,这里没有别人。”
萧梧叶疲惫的枕在他肩膀。他没有力气将人推开,这个怀抱,似乎是他目前所感受到,唯一真实的东西。
“江师兄,我像文离吗?”
江上秋狠狠皱眉:“不要拿自己跟那家伙比,他不配。”
萧梧叶又问:“你怎么会在这?这不是禁闭室吗?”
还是说,是自己开始出现幻觉。
江上秋说:“我求的师父。”
萧梧叶盯着灵力幻化的虚无天空,声音显得飘渺:“江师兄,我很怕。”
害怕自己现在得到的,都像是这天空一样变成虚假的幻像。
“我会陪着你。”江上秋没有问他在怕什么。
“江师兄,我好累。”
“累就好好休息,我在这守着。”
萧梧叶感觉眼皮很是沉重在听到这个声音响起时,再也控制不住的闭上眼。
江上秋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确认怀里的人睡熟不会被轻易吵醒,把他换个姿势抱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以更舒服的姿势睡觉。
他托着少年仿佛一触即碎的小脸,将他凌乱的发丝抚到耳后。
炼药师最重要的就是精神力,他有多少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
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弓弦,在这么下去,很快就会绷断。
关禁闭的弟子并不能随意探望,虽然江上秋答应副掌门待上一会就走。
但是现在,他不想这么早离开了。
这个向来循规蹈矩的天才,第一次触犯规矩。
江上秋并不是喜欢八卦的人,但对于萧梧叶的事情,他总是格外上心,这些天药草山发生的事,他也了解的差不多。
他神色复杂的望着怀里熟睡的人。
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大长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