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初一故作镇定的看着沈清梦,但眼底的惶恐却出卖了他此刻的不平静。“你说是就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仰首挺阔的问:“你们成婚了,还是结道侣契约了?有本事把婚契拿出来看看。”
薛辛元余光瞥见沈清梦阴郁的脸,连忙说:“他们是订婚关系,很快就会成婚的。”
“订婚啊。”韩初一顿时松了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说:“没成婚那就不做数。大家各凭本事。”
老天爷果然还是公平的,他的小仙女没有嫁人。
他斗志昂扬道:“我不管你是谁,本少爷就是来苍云派追媳妇的。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别挡着我讨媳妇。”
薛辛元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这人:连掌门都不敢和沈师祖这般讲话。该说这少年有魄力,还是清澈的愚蠢呢。
沈清梦手里的画收起来,面上似覆了层寒霜。声音冰寒:“你不会有机会见到他的。”
“见不见得到,不是你说的算。”韩初一梗着脖子叫嚣道:“你把画还我 。”
薛辛元张开双臂挡住要去沈清梦面前送死的韩初一,说:“韩师弟,这是沈师祖,你冷静点,冲动是魔鬼。”
沈清梦睨他一眼,转身离开。“敢跟过来,这十年就在思过崖过。”
韩初一在后面伸长脖子叫嚣:“这幅画没了我可以再画一幅,你拿走一幅 ,我就画千千万万幅。”
“轰~”
沈清梦手里的画像轰然起火,炽热的火焰像是毒蛇蔓延,瞬间烧掉整个画框,向着沈清梦的手掌席卷而去。
灼目的火舌攀上他的白衣,他转过头,半张脸印在火焰上,如鬼魅般影影绰绰。
沈清梦视线落在燃烧画卷上,漆黑眼眸被这簇火焰照的明亮。
薛辛元吓得大气不敢多喘。
韩初一看着快要蔓延到沈清梦衣袖的大火,霎时间也噤声站定。
有病吧。也不躲。
“挖本尊墙角的,本尊替他扬骨灰。”沈清梦甩了甩袖子上的灰烬,大步离去。
“我是不会放弃的。”韩初一的话湮灭在吹拂过的风中。在旁边的薛辛元不知有没有听清楚。
*
谢星河还在和皇甫怀琰找他孵化的幼崽灵兽。
听皇甫怀琰描述,这灵兽有漂亮的花纹,小小的一只,还整日缠着他手臂撒娇。想必是头很可爱的灵兽。
谢星河和皇甫怀琰在山内的草丛中搜寻半天,也没有找到线索。
谢星河郁闷的坐在一块岩石上,双手托着腮:“附近找遍都没有。是不是跑远了。”
皇甫怀琰单手支着额头,神情似带着苦恼:“它还太小,跑不了太远,要是没有我喂食,它会死的。”
“那我们再找找。”
谢星河正要站起来,皇甫怀琰按住他的肩膀。“没关系, 累了就坐下歇会。兴许它过会肚子饿了,就会自己过来找我。”
皇甫怀琰坐在谢星河旁边:“星河,我们好久没有像这样安静的待在一块聊天。你在苍云派过的好吗?”
这块石板面积不大,放置位置还有些倾斜,皇甫怀琰原本是坐在石板另一边,不知不觉中就挨着谢星河。
谢星河脑子里总是能晃过沈清梦生气吃醋时的神情,他拘谨的往旁边挪了挪。心不在焉说:“我挺好的。”
“窸窸窣窣~”
身后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爬过来。
谢星河没有注意。皇甫怀琰眼眸闪了闪,温润的声音问他:“一直都没有问你,怎么会成为沈师祖的弟子,肯定经历很多考验吧。”
“也没有。”谢星河想到他和沈清梦相遇的过程就会想到中魅毒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难为情,并不想多说。“师尊他其实挺好相处的。”
“是吗?”想到冷若冰霜的沈清梦,皇甫怀琰不禁莞尔:“看来星河很喜欢沈师祖。沈师祖一定对星河很好。”
谢星河想到沈清梦之前一直粘着他,这会人不在他身边。却让他疑神疑鬼,总感觉沈清梦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哪个地方蹦到他面前。
然后沈清梦会按着他,用那种欲壑难平的眼神说要惩罚他。
他忍不住郁闷的叹了口气。手撑在石头上。说:“师尊对我的确挺好的。就是总管着我。”
还总是占他便宜。不过这话,谢星河可不好意思和皇甫怀琰说。
皇甫怀琰玩笑的口吻道:“谁让我们星河太单纯呢,或许沈师祖也是担心你被别人骗走。”
“他才不是呢。”谢星河小声抱怨。
感觉他就是想借此占便宜。还不让反抗,反抗他会更生气 ,更过分。
谢星河这么想着,突然感觉到手上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上来。他低下头看过去。
是一条拇指粗细,赤红黑花纹交织的小蛇。
谢星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小蛇。
小蛇也眨巴眨巴竖瞳与他对望。尾巴尖缠绕在他手腕上。
皇甫怀琰察觉到少年突然僵硬的身子,温和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谢星河额头出了一层细密冷汗。声音颤抖:“有、有蛇。”
恐惧占据脑海,他害怕的想要尖叫,想要将蛇甩出去,现实中却一动不敢动。
听说越是蛇皮花纹艳丽的蛇,蛇的毒素越强。他担心自己动弹,这条毒蛇会咬他一口,当场毙命。
皇甫怀琰看清谢星河手上的小蛇,在他身旁安慰道:“别担心,这是我的宠物小花,它就是喜欢这样盘着手腕,不咬人的。”
谢星河完全没有因此松口气,脸色惨白 ,声音都带上哭腔。“你快把它拿开啊。我不喜欢蛇。”
“好,我这就拿开。你别怕。”皇甫怀琰一边温和的安慰着他,一边伸手去够他手腕上缠绕的蛇。
小蛇却似乎很喜欢谢星河,灵活的躲闪开皇甫怀琰的触碰。往谢星河袖子里爬去。
“啊——”谢星河这下再也控制不住惊惧的尖叫从石板上跳起来。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手臂上冷冰冰的蛇类在往上攀爬。脑子里被恐惧填满,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撕咬神经。
他无助的扯着袖口,泪眼汪汪的求助身旁唯一站着的男人。
“进袖子里了。快把它弄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