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陈菁看向夏政深,笑容浅浅,“有没有打扰到你约会?”
夏政深回了她一记笑容,“没有,我今晚正好在家。”
接着,他又问:“怎么来这里吃饭?”
“有个饭局。”陈菁轻描淡写地回答,然后转开话题,“我刚才是跟秦笑语一起吃的饭。”
夏政深刚刚起步,突然一记刹车。
陈菁语带嘲讽,“怎么?听说我跟她吃饭,就把你吓成这样?”
夏政深苦笑,“小菁,上次予安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咱离那个秦笑语远一点不行吗?”
“你就这么怕他?”陈菁挖苦道。
“这跟怕不怕的无关。”夏政深道,“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何必弄的这么僵。”
陈菁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街景,声音悲凉,“政深,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
“小菁……”夏政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叹了口气,“其实你完全可以遵照予安的意思,好好留在英国,别搅进这些是是非非里面,他总归会护着你的。”
陈菁突然有些恼怒,“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你要是完全能自己做主,还会跟我堂妹扯到一起吗?你跟谢予安一样,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夏政深不知作何回答。
因为他也不能为了自己快活,不管家里死活。
从这点上来说,他跟陈菁没有区别。
“可是小菁……”夏政深郑重劝她,“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是不能做的。你应该明白,跟谢家为敌,绝对讨不了好。”
陈菁没再给他回应,隔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道:“政深,你帮我卖掉我手里的那些股票和基金,还有英国的那栋房子,有合适的买家,也卖了吧!”
夏政深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小菁,你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陈菁也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戏谑,“怎么?那套房子我住腻了,想换一套也不行?”
这几年,陈菁名下的理财投资都是交给夏政深在帮忙打理。
现在陈菁突然要把这些都处理掉,在他看来,这就是在孤注一掷。
夏政深咬咬牙,苦苦相劝,“小菁,予安他虽然对不起你,可你们已经离婚了,就好聚好散不好吗?何必非要搞的鱼死网破。”
“陈昊的野心昭然若揭,予安不可能任由他步步紧逼,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远离纷争,保全自己!只要你别牵扯进来,予安他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不会跟陈萱订婚的,夏陈两家也不可能会联姻!”
陈菁惊讶地看着他。
但随即,她似乎也想通了,点了点头道:“你有你的顾虑,我理解。但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能保持中立的态度。”
夏政深苦恼的叹气,他言尽于此,陈菁会做怎样的决定,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陈家觊觎谢氏不是一天两天了,父辈们斗了半辈子,到后面也只落下个貌合神离,如今陈家出了野心更甚的陈昊,挖空了心思想要入侵谢氏。
结果就是把陈菁架在火上烤,陈昊看中馨悦名下20%股份,有了这份股权就能顺利进入谢氏,为此不惜做出要与陈菁结婚的事来。
谢馨悦还没成年,如果陈昊成为了她的继父,就能争取到监护权,进而成为她名下财产的监管人。
但抛出谢馨悦是谢予安的女儿不说,股份是谢家人给的,谢予安怎么可能会让陈昊的阴谋得逞。
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不可能的事。
偏偏陈家就是不信邪,非要把陈菁拉进来,不外乎就是想借谢予安对她最后的情分,来牵制谢予安罢了。
这件事在夏政深看来,无论结果如何,最后受伤的只会是陈菁。
看在多年老友的情分上,他才会一而再的劝陈菁,不要搅进这场纷争中来。
谢予安私下找过他,只要陈菁愿意,他可以给她办理移民,从法律上跟陈家划分开来,也会照顾她的后半生。
只要她肯放弃陈家!
夏政深知道陈菁这几年的日子不好过,当初她是瞒着家里跟谢予安离的婚,并且除了一千万现金,什么都没要。
因为没有陈家想要的利益,刚开始那一年,陈菁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后面也是谢予安出面,一连多个项目砸下去,维护了跟陈家的关系,才给陈菁争取了出国的机会。
夏政深想不明白,当初那个清醒的陈菁怎么突然就转变了态度,非要回来搅进这些是非中来。
前面,已经到了半山别墅。
陈菁最后对夏政深说:“政深,我现在就是想试着自己做生意,手里现钱不多,拜托你了。”
夏政深什么话都说了,现在也只能点点头,“我会尽快帮你处理好。”
临下车前,陈菁对他说:“这件事,暂时先别告诉予安了。既然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我的事也不需要样样向他通报。政深,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夏政深只能点头,“我不说,你放心吧!”
该说的,他都说了。
谢予安早就放出了风声,在这场博弈中,他也必须要明哲保身。
*
秦笑语回到家不久,谢予安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那边的背影在酒店里,他似乎已经洗过澡了,头发湿润地搭在眉间,整个人的气质温和了不少,看着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一点都不像是三十五岁的男人。
秦笑语不由的感叹,岁月对男人真是过分优待,想想她还没到三十岁,看着就跟他差不多年岁了。
当初那种少女配大叔的既视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视频途中,谢予安又提起今晚她和陈菁吃饭的事,那会儿没细说,他始终是不放心的。
秦笑语也没有隐瞒,把详细情况都说了一遍。
她反正是完全没兴趣,跟谢予安的前妻搅合在一起的,哪怕只是顶了个名头的女人。
她又不傻,陈菁今晚不止一次对她释放出不满,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应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