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晃动着身体移向发出声音的那边。
苏格正隔着其中一个玻璃，怒视着里面的丧尸。
那个丧尸刚想开口，察觉到这边的视线，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在看把你的头扭下来。”
苏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的是莫忧因为八卦紧贴在玻璃上的脸。
注意到她的视线，莫忧下意识笑了笑，用手敲了敲玻璃，“小姑娘，放我出来跟他打一架呗，我帮你撕烂他的嘴。”
“哈哈哈哈，就凭你？”在苏格开口前，那个丧尸提前开口嘲讽。
他混浊的眼睛落到莫忧空荡荡的肚子上面，“真没用，居然让他们掏空了肚子。”
莫忧摸摸竖起一根手指头，“比你个缺了半边脑壳的好。”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丧尸，他也顾不上苏格，趴在玻璃上大声辱骂着莫忧。
莫忧撇撇嘴，把后脑勺转向他。
本来就是缺了半个脑壳的，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不过那个丧尸头脑上的缺口整齐，不像是打斗中失去的，更像是被人做实验进行了切除观察。
莫忧忧愁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要是被切了一半那可多丑啊，要不要到时候小闹一下让他们罢休？
“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回头啊！你给我回头。”
莫忧捂住耳朵问被吼声震得后退了几步的苏格，“你都不嫌吵得吗？能不能让他闭嘴？”
显然苏格也觉得吵，伸手按了一个按钮，一些红色的液体注入进了那个丧尸的实验舱。
丧尸痛苦的抓挠着脖子，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用一双眼睛怨毒地看着两人。
“你能说话？”苏格略有些好奇地看向莫忧。
“我该是个哑巴吗？”莫忧不解地摊开双手。
“你之前没有说话。”
“我乐意说就是说，我不乐意就不说。”
“哼。”苏格抿了抿嘴，脸色阴沉，“果然是无法交流的畜牲。”
听到她这么说，那边的丧尸生气地用力拍打的玻璃，仿佛被骂的是他一样。
“不会吧，你们把我强行抓到这里来，难道还要我对你们感恩戴德？”
“你是个丧尸！我们当然要管控你！”苏格义正辞严道。
“但我是逼的啊。”
“别想着骗人，你是自己主动的。”苏格鄙夷地看着莫忧，没想到现在丧尸也学会油嘴滑舌的那一套了。
莫忧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你们把白无思还有那个小丧尸放了进去，我现在还是好端端一个活人呢。”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的错！”
苏格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话去反驳。
事是他们做的不错，这个丧尸也确实是因为他们变成了这样，但他们的本意不是坏的。
“我们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数据，那样我们就可以彻底消灭丧尸……”苏格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所以，我就应该是牺牲品吗？”莫忧笑眯眯地接下她后面的话。
苏格一愣，背过身去，“别想说这些话来扰乱我！就算你是不得已变成丧尸的，那些人可不是别人逼迫你去杀的。”
“是他们先要杀我的，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你！”苏格瞪大眼睛，缺了半张面皮的脸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有些扭曲。
莫忧微微蹙眉，离远了一些，“你不适合做大幅度的表情，太丑了！”
旁边不能说话的丧尸，听到这话笑得乐不可支，用目光恶意的在苏格缺失了的半张面皮上扫动。
苏格下意识捂住自己那半张脸，眼神中流露出哀痛。
她垂下眼眸，微微愣神。
一滴豆大的泪珠砸到了地面上。
“丧尸……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啊！你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们为什么不消失！”
那边的丧尸闻言，拼命抠着自己的喉咙，终于能发出一丝声音。
他古怪笑着，重复苏格的话，“是啊，为什么我们消失不了？”
苏格愣愣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可笑的眼泪。
她脸色苍白，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那边的丧尸也没了什么力气，瘫软到了实验舱底。
其实他正常的时候，看起来比莫忧还像个普通人，他甚至褪去了青灰色的皮肤，只是比常人显得更加苍白。
中规中矩的长相，让他更容易混入人群。
从前他也是那样做的。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定义是什么，他拥有人类的记忆，也知道伦理，但他却成了人类对立面的存在。
哪怕再怎么渴望，他都不曾伤害过人，努力伪装着像从前一样生存。
但这些人毁掉了他的一切，将莫须有的罪恶烙印在他的身上。
但即便是这样他都没想过利用丧尸的优势去伤害过别人，直到他得知了一件事……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无边的愤怒裹挟着他，在不理智下他咬了身后丧尸后咬的第一个人。
但他并不觉得后悔。
“她那半张脸是被她弟弟撕开的。”
那丧尸又恢复了活力，自顾自的演着曾经看到的闹剧。
他时而发疯发狂，时而苦苦劝说，又或者是掩面痛哭，苦苦哀求……最终变成一个环抱住的模样。
“她弟弟变成了丧尸，攻击所有人，那时候她可没说什么丧尸都该死的话，她甚至去求那什么博士把她弟弟留下来。”
“别人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她弟弟注射了让丧尸平静的药剂，她居然傻乎乎的抱着那个已经变成弟弟，说什么一定会把他变回来。”
“哈哈哈哈哈……然后她那半张脸就被撕掉了，她弟弟被当场射杀，就连像我们一样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呢。”
“多可笑。”说话的丧尸坐在实验舱底，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怎么连做丧尸都有贵贱之分啊。”
“他们凭什么毁了我们的生活，又要像救世主一样施舍我们，审判我们？”
他自言自语说了很多，像是很久没有跟人好好交流过了。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但莫忧知道那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也不是所有丧尸都能听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