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结束,你在说什么啊?快开门,我们还要赶路呢。”
仇厌孜孜不倦地拍着门,门外的茵茵却不打算再说话了。
她靠在门上,只是一味的抹着眼泪。
“你快想想办法啊。”仇厌着急地摇晃莫忧的肩膀。
莫忧双手捂着脸,“你昨晚拉我说半宿,我都没睡好,等我醒醒困,回头把门踢开不就行了。”
“好!那你快醒!”仇厌站在一旁,跟个瘟神一样紧盯着莫忧。
屋外头突然传来嘈杂声,茵茵猛地站起来,一伙人不由分说地闯进来。
胡大娘带领着家里的叔伯,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
看到眼眶泛红的茵茵,心里直冒怒火,抓着人强行扯去了屋外头。
“大伙看看啊!这就是那杀我儿子的郑慧她女儿!”
周围早跟来一圈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一齐发出鄙夷的嘘声。
茵茵垂着头遮掩自己,却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仇厌趴在门板上,听到这句瞪大了眼睛,转头问莫忧,“人不是你杀的吗?”
严雪紧皱眉头,“怕是郑大娘为了不牵扯到我们,主动去认了罪!”
“这怎么能行啊!她是无辜的。”仇厌急的直跺脚。
郑大娘也是,怎么都不跟她们商量一下,她们都是被皇帝追捕的人了,还怕多这一件命案吗。
“呸!就是这一脸的狐媚子样,才勾得我儿子魂不守舍的。”
胡大娘伸手狠狠拧了一把茵茵,转头对着乡里乡亲大声喊道,“各位有所不知,我儿子出门正是要与她私会。”
“不料,不料……”
想起惨死的儿子,胡三娘悲从中来,忍不住失声痛哭。
“不料落入这对蝎蛇心肠的母女手里,活活丢了性命。”
“这个女人!”她一把扯起茵茵的头发,强迫她看着众人,恶狠狠说道,“她不甘寂寞,来勾引我儿子,早与我儿行了那苟且之事。”
“这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活在世上简直是丢我们女人的颜面!”
“不如让她跟我儿子一起去了,也算是对我儿子的赔罪。”
茵茵浑身颤抖,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一旦被打上了不洁,就没人会听她理论。
她只是恨,为什么死也要和胡山那无耻之徒在一起。
“啧啧啧,看不出来,平日里看她安安静静的,还以为是个本分的。”
“就是,看她娘守寡多年,恐怕也是早找了情郎。”
“胡家婶子,这样腌臜的女子怎么跟胡山同坟,直接浸猪笼溺死算了!”
胡大娘用帕子擦拭着眼角,“我们胡山喜欢,就算是成全他一片痴心。”
茵茵绝望地看着众人,直到在人群中看到自家大婶。
对上她的视线,大婶不自在的往身边人身旁躲了躲。
父亲死后叔叔伯伯就盯上了他的那点遗产,几次三番的来欺负她们母女。
可每次娘都会任由他们带走些东西,曾经她不理解的问娘。
而娘只说,她们两个女子,若不仰仗父亲的兄弟,恐怕欺负她们的人会更多。
她那时才明白,为何父亲死前一直呢喃,“阿慧,我死了你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可是娘,害死我们的正是我们所依靠的人啊。
茵茵闭上眼睛,接受了胡大娘为她安排的命运。
“你快点啊!茵茵要被带走了!”
莫忧一把推开像只蜜蜂一样围着她绕的仇厌,找好角度把门狠狠地踹上一脚。
木门不堪重负,直接被踹飞,砸到了拉扯茵茵的胡大娘身上。
茵茵只听见砰的一声,和“啊”的惨叫,旁边的胡大娘就被门压到了地上,周围人发出惊呼。
“谁说胡山那狗东西是郑大娘杀的?”
“不……”茵茵着急的转头,想要阻拦莫忧,但后者话已经说出了口。
“人是我杀的才对。”
莫忧大跨步走到刚被扶起的胡大娘身边,笑眯眯地问她,“我亲手打得结,喜欢吗?”
胡大娘目眦欲裂,伸手想要活撕了莫忧,被她一手抓住。
“咔嚓!”
清脆的一声,胡大娘的手就无力的耷拉下来。
她冷笑,“你们娘俩倒是好算计!强迫人家姑娘不成,现在还要将人逼死!”
莫忧不让仇厌出来,她就从窗户里探出一个头,冲着那些不明是非的人大喊。
“还有!茵茵才没有跟那狗东西私会,是胡山对她纠缠不休。”
旁边胡大娘来带的叔伯说话了,“若不是她做了什么,胡山又怎会对她纠缠,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莫忧松开痛苦嚎叫的胡大娘,因为这一手,现场倒没多少人敢直接对上她。
她把茵茵拉到身前,抬手整理她的头发。
“承认茵茵好看很难吗?承认胡山品行低劣很难吗?就这还要把锅扣到别人身上。”
“本来就是,她不回应,胡山自讨没趣自然不会纠缠,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
那人正说着,下一秒就被一巴掌抽得转圈倒地,头昏眼花。
“打得好!”仇厌欢快喊道。
莫忧甩了甩手腕,“等得就是这句话。”
她用脚踩着男人的头,高声询问,“来!告诉我,响不响?一个巴掌抽得你响不响?”
“妈的,欺人太甚!”
胡大娘骨折时她那群叔伯还冷眼旁观,莫忧这一巴掌下去他们就坐不住了。
这无疑是在打他们的颜面。
当即就有人撸了袖子上来,莫忧也不跟人周旋,任谁来都是一耳光,回头还问人响不响。
一阵耳光声过后,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群捂脸的人。
“茵茵!你这是带着外人来欺负我们?”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人,目光锐利,看向莫忧的眼神带着警惕。
莫忧挡在茵茵面前,“老头,郑大娘在哪?”
“这是我们村的事,与你个外人无关,老夫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村子虽然不大,但跟几个衙内还是有些联系的。”
老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倒警告起她来。
“人是我杀的,自然跟我有关系,你们只需告诉我她在哪就行。”
老人盯了莫忧半晌,冷冷吐出两个字,“死了。”
感受到身后茵茵猛地一颤,莫忧抽出袖子里的短刀,笑得明媚。
“是吗?既然郑大娘是替我受死的,那作为回报,我就杀光你们替大娘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