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镜子溅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老板那肥硕的身体被塞进狭窄的洗手池里。
他的头被放在正中间，手臂被扭曲着，以一种环抱得方式托着头。
“他的妻子发现他的时候人还没死。”其中一个警察说道。
但在救护车到来前，人就活生生疼死了。
早在杜丰出事的照片被发出的时候，他们就立刻行动了，但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又有一个人死亡。
那个账号无疑是引起了民众的恐慌，他们尝试过联系平台封禁账号下架视频，但都无果。
它依旧向大众展示着新发布的图片。
年轻的警察小声问旁边的老警察，“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老警察满脸凝重，没有回复。
“叮咚！”
消息提示音响起，年轻警察拿出手机，不用解锁也能看到上屏幕弹出消息。
［你关注的博主发布了新的内容，快来看看吧。］
“又来了！”她惊呼一声，将周围的同事吸引了过来。
打开手机，点进关注的那个头像，几秒前才更新了一个新的内容。
女人围着围裙，一手拿刀一手拿着锅盖，她身上不少地方都被刀粗暴地砍下肉，露出森森白骨。
她将头埋进那个热油滚烫的锅里，在锅的其他地方还漂浮着被炸到金黄的肉块。
点开评论，置顶依旧是作者发的话。
［人血馒头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来吃人肉吧。］
老警察抽过手机，随便翻了几下评论，“这也是那个公司的员工吧，凶手的目标很明显。”
她要这些人付出代价，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事，害死的人。
“走！我们过去一趟。”
老警察将手机扔了回去，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真的能找到凶手吗？年轻警察再次看了一眼老板的尸体。
同上个受害者的尸体一样，没有任何他人的指印和痕迹，仿佛做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
年轻警察追了出去，正好看到等待在外面的老警察关了手机。
他们坐车朝下一个受害者家的方向去，路上年轻警察的手指一直停在岳鸣秋不知什么时候换掉的头像上。
是一个女孩的照片。
微笑的嘴角，被捂住的双眼，流淌下来的血泪。
她盯着那个头像看久了之后，会在某一个瞬间感觉那个眼泪是真实流动的。
但揉了揉眼睛，图片又只会是图片。
她切换了自己不常用的小号，点进了私聊，她本身就不信鬼神，自然没有多少害怕的意思。
［你真的是岳鸣秋本人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快停手吧。］
年轻警察等了许久都没有回信，车子停了下来，她暂时把这些抛在脑后，跟着老警察上楼。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又匆匆下楼，但没有着急走。
［你关注的博主发布了新的内容，快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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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提示隔两分钟就会弹出来一次，随手刷新都能刷出一张新的死者。
死状千奇百怪，但无疑生前都遭受了莫大的恐惧和痛苦。
凭着一些能分辨面部图片，他们能看出这些都是那家公司的员工，都曾在暗处对岳鸣秋家的事推波助澜。
“先回局里吧。”老警察熄灭烟头，散了味之后才上的车。
年轻警察依旧是坐在后面，车子启动的时候，她的手机再次发出叮咚的提示声。
点开一看是那个账号回复她了，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冤有头，债有主］
这句话的意思代表她不会对无关的人下手，只会去找那些曾经伤害嘲讽过他们的人。
但即便是这样，受害者的数目也将是令人瞠目结舌的。
年轻警察把这件事告诉了老警察，对方没做出评价，只是把车子开得更快了一些。
截止到天亮，死者十余人，不同程度受到伤害和惊吓的人大约有二十来个。
询问那些还活着的人有关凶手的事情，得到的回复就只有一个。
“是她！是她！她来找我们了！她要杀了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鬼来报仇了！”
问话又一次中断，鉴于受害者的精神状态，想要强行从他们口中问出有关于凶手的具体情报实在是太难了。
许是昨晚的事件太过恐怖，住在岳鸣秋家附近的人家，一大早就去寺庙里求了平安。
回来的时候，他们家的一对龙凤胎把路上摘的野花摆在了那个紧闭的门前。
家里的老人看见了，惊恐地左右看了看，板着脸斥责两个孩子。
两个小孩子倒是理直气壮。
“鸣秋姐姐不会害我们的，我们又没有欺负姐姐！”
“就是！就是！”
老人严肃地在他们头上一个拍了一下，“她活着当然不会，现在她都……唉，你们不懂，像她这样走的人都凶得狠！”
小女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老师说过了，平生不做亏心事……”
“夜半不怕鬼敲门！”小男孩赶紧接上。
说完嘻嘻哈哈地跑开了，跟那些万分警惕的大人截然不同。
“哎哟。”
两个孩子齐齐叫了一声。
老警察一手扶了一个，“楼梯口可不能打闹，以后得注意了！”
“知道了！”小孩子们拉长了音调，规规矩矩地牵手走下去了。
老人看到他转身就想要离开，没走两步就被一把抓住，她只好无奈的回头。
“什么都别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警察伸出一根手指，“我不为难您，就问一个问题，您老实回答我，我保证之后不会缠着您了。”
见他都说到这个程度了，老人只好点头，“问吧，问完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一提到正事老警察立刻严肃起来，他眼睛瞄了几眼门口，小声问道，“从那天之后，你平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老人脸色大变，要不是还被抓着都要转身跑了。
老警察连忙再比出一根手指，“一次就这一次！”
“好吧好吧。”老人妥协，悄悄挪近了一些，“其实啊，我偶尔能听见一些声音的。”
“人老了嘛，晚上容易醒，有几次半夜我总能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指甲抓门的声音。”
“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