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他？凭什么，你不会以为自己有资格命令我吧？”
莫忧一脚踹倒隋荀毅，将他那张脸碾入泥土里，挑衅地与司墨对视。
“收留之恩我已经报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司墨神情如故，没有因为隋荀毅被这样对待而产生变化。
也对，他以往本就不关心隋荀毅的。
“留着他……咳咳，咳对你、有帮助！”司墨艰难的吐出这一句，瘦削的身体剧烈的抖动。
穆大虎在一旁看了全程，通过莫忧的话也知道原因。
他没有说什么，接了一碗清水缓缓喂司墨喝下。
平日里云瑶也就偶尔会听听司墨的话，现在司墨说话都不管用，他讲那些有的没的也是徒劳。
莫忧碾了碾脚，冷笑道，“我不需要。”
事已至此，隋荀毅也知道他今天难逃此劫了，但他依旧不服气想要为自己加点份量。
“我、我是太子！”
这还真是让莫忧意外，她也调查过这小子，但每次都被司墨阻挠，原来这么不简单啊。
但她也只是挑挑眉毛，没有丝毫动容，“所以呢？”
脸皮在地上蹭得火辣辣的，比这个更难受的是隋荀毅那被践踏的尊严。
他是储君，他是未来的一国之主，现在却被一个小丫头踩在脚下。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调，“我的价值比那个农妇大多了，无论你是求金钱还是地位，我的助力都能让你事半功倍。”
“你不是等闲之辈，不用在意几个平民的性命，为了更好达成我们的目的，他们的牺牲无足轻重。”
“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事后我们也可以对他们家人封赏补偿啊。”
莫忧没有说话，她松开脚，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隋荀毅一看有戏，心中不免一喜，他继续说道，“大虎的父亲在一次战争中就是杀掉了知晓内情的民众，才避免了消息泄露，从而获得胜利的。”
“成大事者，不必拘泥小节，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是知道的。”
司墨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了解的太少。
在隋荀毅逐渐自信的目光中，莫忧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
她抬起腿，搭在桌子上。
这一举动让隋荀毅的眉心皱了皱，这个姿势一点都不文雅。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莫忧扯着发尾上的分叉。
“什么？”
隋荀毅已经镇定下来了，他恨恨的用衣袖擦拭脸颊，正了正衣服的领子。
“我在想啊，祁沐寒为什么能这样轻易的杀我一家老小。”莫忧抬起头，她脸上甚至还带着浅淡的笑容，艳丽的朱唇一张一合。
“原来，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普通人的命不算命啊。”
隋荀毅心跳忽然一滞，暗道不好，拔腿就要往外跑。
在他身后，一枚匕首紧跟其后。
“嗯！”
男人的闷哼声和刀口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隋荀毅知道这是穆大虎替他挡下了，逃跑的动作没有一丝停留。
莫忧起身就要去追，穆大虎强忍着疼痛堵在门口。
他什么话也不说，但就是执拗的不离开，颇有种要追就从他身体上踩过去的意味。
莫忧放缓了脚步，拔下了没入他胸口的匕首，“值得吗？”
穆大虎只是说，“他是君，我是臣。”
“呵。”莫忧揪着他的衣服一点点把匕首上的血渍擦干，“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杀他，毕竟那家人我最后还是保住了。”
穆大虎眼里迸发出欣喜，他刚想开口，一只葱白的手指就抵上了他的嘴唇。
“但这是有代价的，而且我只承诺不让他死。”莫忧收回手，随意在身上蹭了两下，“你能接受吗？”
“你要什么？”穆大虎迟疑了片刻才问出口。
“听说你父亲曾留给你一支秘密小队，送给我好不好呀？”
莫忧娇笑着，浑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穆大虎。
穆大虎瞬间了变了脸色，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而且这也不是随便能送出去，那是父亲交给他保护太子的。
他下意识看向司墨，司墨冲他微微点点头。
“好！”穆大虎应下了。
这也算不违背对父亲的承诺吧，他现在无法调动那只队伍，如果不给云瑶，她绝对会杀了荀毅。
莫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行！”
她一把拉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司墨，“你们打算往哪儿跑，我跟你们去。”
“轻、轻点！”司墨被她的动作弄出一大口血，然而莫忧只管大步走着，穆大虎也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在前面为她指路。
走了一段，司墨突然问道，“你会对隋荀毅做些什么？”
莫忧哼着歌，脚步轻快，“跟他一样的事情咯。”
穆大虎还想追问，莫忧却不再言语了。
繁华的大街上，几个身影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慌忙窜进街道的小巷子里。
“呼……呼……该死的，这群世家走狗怎么这么快又追上了。”
隋荀毅胸腔因为剧烈运动火辣辣的疼，他身上比从莫忧手里逃脱的时候多了几道深入刻骨的伤痕。
跟着他的几个下属情况就更差了。
“殿下，我感觉我们的行踪一直被人监视着，然后报给了那群走狗。”一个下属壮着胆子说道。
隋荀毅也隐隐有些察觉了，几乎是脑子转了一下就想到了莫忧。
“你们之前说云瑶搭上了陈家？”
“是的。”
陈家啊，隋荀毅手指无意识碾着衣服上的褶皱，他记得陈家是有培养这些传递信息的暗卫。
当然也不排除是那女人自己的私兵。
从他上山之后就察觉到，那女人有时不会把人全杀了，而是会留一部分下来。
被杀掉的人变做树林的养分，而被带走的从此再无行踪。
“殿下，他们又追过来！”下属焦急道。
隋荀毅猛地抬头，他咬了咬牙，感觉自己根本就无路可走，最后打算拼一把算了。
“去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