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虎吃完包子跟八爪鱼一样缠着司墨,司墨被扰的烦不胜烦,最后撂下一句话。
“要让他留下,你以后就一个干三个人的活吧。”
工作增加了,穆大虎还乐呵呵的跑到隋荀毅跟前,“荀毅,你可以留下了。欸?你在看什么?”
隋荀毅抖了抖被泥土弄脏的纸条,上面还有被人脚踩的痕迹,但字迹清晰可见。
[偷我轿子者,死!]
“她还蛮可爱的对吧,想用诅咒的方式阻止人家。”穆大虎拿过纸条,一脸傻乐。
隋荀毅一脸怪异的看了这个朋友一眼,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是诅咒。”前面行走的莫忧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来了,笑吟吟的看向这边。
她手指缠绕着特地留下来的一缕头发,缓慢转动着纸伞,“说不定真的会死哦。”
司墨也停了下来,眉心蹙起一道沟壑,“你做了什么。”
“哎呀,人家最近不是在练习制药嘛,一不小心就泼了一瓶在轿子上。”
莫忧仍旧挂着那副笑脸,有些苦恼的道,“偷了我轿子的人不会中毒吧,真希望他能好好的,毕竟那药是剧毒呢。”
“坏心思还挺多。”司墨睨了她一眼。
莫忧得意的挑挑眉,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多些夸奖。”
穆大虎和隋荀毅面面相觑,手里的纸条都变得烫手起来。
“你不喜欢新来的那小子?”司墨特地跟莫忧并排走,压低了声音问。
莫忧从路边揪了一根狗尾巴草,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不也一样,那小子的心眼跟筛子似的。”
后面跟穆大虎打闹的隋荀毅似有所感,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穆大虎,“你跟这两人很熟吗?跟我说说吧,我怕我不小心惹得他们不快。”
穆大虎挠挠头,“我们也就今天才认识,还真不了解。”
“这样啊。”隋荀毅叹了一声,轻易就将这件事揭过了。
习武之人的六感本就比常人强,即便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这番话也传入了前面两人耳中。
莫忧拿手肘捅了捅司墨,“打听你呢,你可是人家费劲心思也要搭上的线,可得小心了。”
司墨回捅了她一下,面无表情,“你不也得小心吗,救命恩人?”
“啧。”莫忧咂一下嘴,“你说话还真是让人不爽。”
“哼,彼此彼此。”司墨回敬了一句。
“不过……”他微微侧过头,看着依旧一脸傻乐的穆大虎,“你把他带回来,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毕竟这家伙以前都是看着别人死透,然后出来搜走所有值钱的东西。
“对他挺好奇的,领回来给你看看。”莫忧漫不经心的回答。
本就是一时兴起,不过当初穆大虎要是丑一点,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留我故交之子一条命。”司墨嘴上这么说着,语气也透露着杀气。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身份了,所以才不防备。”
莫忧小嘴一撅,委屈地对司墨眨眨眼,“你怎么能这样揣测我呢,人家刚开始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况且……”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一个连演戏都演不好的傻子,我防着他做什么?”
哪有杀手不第一时间刺杀自己目标,反而对一个半道出来的人穷追不舍呢。
不过是演戏罢了,演给她这个有些能耐的人看,演给追兵看,演给幕后之人看。
“你这样,我真的会怀疑你。”司墨的手臂倏然收紧,一副随时准备进攻的动作。
“别多想,我知道信息不过是从哪些来找你的死人身上零零散散拼凑成的。”莫忧摊了摊手,纸伞来回旋转着,上面的血迹早就干枯了。
“嘿,铁锤姑娘,这大晴天你打什么伞?”穆大虎忽然从身后窜了出来,悄悄地挤在了莫忧身边。
他的那点小心思全写在了脸上,司墨简直没眼看,抱着大米走远了。
空遗传了他娘的美貌,脑子方面却是十成十完美复制的他爹。
莫忧调整了伞的方向,挡住穆大虎,加快脚步,“晒得慌,遮太阳。”
她排斥的意思很明显,穆大虎就跟丝毫没有察觉一样,紧跟在人后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隋荀毅独自在后面看着,后来他们三个人出行的时候也总是这样。
穆大虎跑前跑后一会跟他说话,一会又缠着莫忧,即便人家根本就不给他们两好脸色。
但这一幕却是他心里留存最久的画面。
他记得少年那灿烂的笑脸,记得少女裙摆溅上去的血迹,记得那天的阳光很明媚,记得树林里悦耳的鸟鸣。
“喂!你快跟上啊。”
穆大虎发现他快脱离了队伍,双手做喇叭状对他呼喊。
“来了。”隋荀毅露出了真正地笑容,小跑了过去。
酒楼二楼雅间,祁沐寒依靠在软榻上轻敲着棋子。
棋盘上黑子已经将白子包围地无路可走。
“怎么样?”他问。
暗卫跪在地上垂着头,“云瑶小姐跟着司墨走了,多余的消息没有传回来,派出去的几人都被杀了。”
祁沐寒眯起了眼睛,声音发冷,“司墨干的?”
“不。”暗卫吞了吞口水,头埋得更低,“是、是云瑶小姐干的。”
他不敢抬头,生怕此时主子心情不好,触怒了主子。
祁沐寒抚摸着腹部的伤口,神色晦暗不明,半晌轻笑出声,“小野猫长爪子了啊。”
他捧起茶杯吹了一口,里面倒映出来的面容随着水波变得扭曲,“没事,只要把她的爪子拔出来,就不怕会伤到人。”
这番话听得暗卫胆寒不已,他想立刻离开,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甚至都不能起身。
“叩叩。”
祁沐寒看向门口,“进来。”
门被打开,从外面走进开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她对祁沐寒福了福身。
“白家大小姐来了,就在外面等着,说什么也要见您一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
那个女人,祁沐寒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她不是自从毁容后,就被关在小院子里了吗?而且,此地距京城甚远,她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