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头不再说话，或许当初得知原主父亲死后他真的有过一瞬的高兴，不会有人知道他儿子犯的罪。
他退了回去，绝望地抱着命不久矣的老伴。
“救我妈啊，你快救我妈啊！贱人，死贱人！我之前就该弄死你！”
方胜癫狂一般挣扎着，身上的铁链被他拽的哗哗作响。
杨春华护着方维离远了些，她的手臂还在往外冒血，血肉模糊的伤口丝毫没得到处理。
“可以呀。”莫忧伸出手抹掉眼泪，露出狡黠的笑容。
所有人都是一愣，没有想到她会同意。
方老头浑浊的眼睛迸发出希冀，搂着老伴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她不就是饿得嘛。”莫忧掀起眼皮，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但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心口一沉。
“你把你的肉喂给你妈妈不就行了吗？这样你妈妈就不会死了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把尖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捅上去。
刚刚还叫嚣着要救妈妈的方胜，此刻像是被掐了嗓子的鸡，一声也叫不出来。
他迟疑了，他沉默了。
“不要，不要，胜儿你好好活着就行，老婆子我早就活够了。”
似乎是害怕方胜会同意，方老太强撑着一口气喊道。
但她似乎是高估了方胜，人家压根就没想要这么做。
“嘘。”莫忧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唇上，“你们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事，我说要救，就一定要救。”
方胜心里咯噔一下，像个鹌鹑一样，想把头埋进臂弯里。
脚步声在向他靠近，很轻很轻，这女人就跟猫一样，走路几乎没什么声音。
前几天他就是因为没听见这女人靠近的声音，着了她的道，导致两人的身份颠倒了。
“割哪里的肉好呢？”
伴随着女人的声音响起，冰凉的刀尖在他的身上滑动。
肩膀，手臂，大腿，都是肉多的地方。
“你不选吗？不选的话，就只好我自己选喽。”女人的声音带着笑。
方胜握紧了拳头，呼吸都屏住一瞬，刚刚吃过的生肉都在胃里翻涌。
四肢涌上来些许力气，他决定赌一把，如果能控制住这个女人，他们就能出去了，还能对这个女人撒气。
在那把刀划至肩膀的时候，他突然暴起，一拳直接挥出。
莫忧后仰躲过这一击，另一只手中的刀刺过去，将方胜的手臂捅穿。
因为方胜埋头的缘故，所以他没看见莫忧其实是拿了两把刀。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在地下室里回响，杨春华哆哆嗦嗦的捂住方维的耳朵。
一把刀控制住方胜的手臂，莫忧高挥起另一把刀，猛地挥砍下。
皮肉是很容易割开的，但骨头不一样，一刀并不能砍断。
“哈哈哈哈……”莫忧大笑着用力砍下，一刀一刀又一刀。
鲜血如注，血珠随着她挥扬的尖刀，飞舞到四周。
方胜想推开莫忧，想控制住她的行为，但他敢拦着，莫忧就敢用刀砍，只要伸手必然会挨一刀。
“胜儿，胜儿，我的胜儿啊，你个杀千刀的快放开他呀。”
方老太捶胸顿足，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说出来的话都有不少力气。
莫忧根本不理会她，专心跟这块骨头做斗争。
“砍不断，砍不断！怎么砍不断。”
她嘴里喃喃着，秀丽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手下的动作越发急切。
方胜从痛苦不堪到隐隐有些麻木，莫忧都没有砍断他的手，他似乎都能听到铁质的刀口划过骨头的声音听。
胳膊被人举起，巨大的伤口出现在他眼前，周围的血肉都被多看，里面的骨头清晰可见。
“你看，砍不断。”
女人撅起嘴，语气就跟撒娇一样。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女孩了，但这张脸还是让方胜回忆起他第一次萌生占有时的场景。
水田，稻子，夕阳的余晖，女孩抱住稻草跟旁边的父亲抱怨胳膊痒。
那一瞬，方胜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
就像此刻一样，他的心依旧是在乱跳，只不过当初是因为喜欢，现在是因为恐惧。
莫忧用手指勾出尖刀尾部的铁环，两只手牢牢掐住方胜的胳膊。
一张微笑的脸在方胜眼前越放越大，如同雕琢出来的笑容，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起永远保持同一个弧度的人偶娃娃。
“怎么办呢？”她歪着头问，看起来有股孩子气的天真无邪。
失血过多方胜的嘴唇都是惨白的，他刚张开嘴，就听见自己牙齿磕碰的声音。
除了方老太还在哭天喊地的叫唤，其他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莫忧的下一步动作。
见方胜不说话，莫忧嘴角的笑淡了些，像是在低头沉思。
过了一会她抬起脸，看样子是想好了，嘴角咧出夸张的弧度。
她手猛得一掰。
“咔嚓！”
骨头断了，一节还在方胜身上，一节落入莫忧手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停了片刻方胜的哭喊声才响起，莫忧满意的拎回胳膊，并没有阻止他的叫喊。
恐惧绝望是会传染的，他的惨叫是击溃这群人心理防线的最好利器。
“我的胜儿啊！”方老太无力的哀嚎，哭得比真正受伤的人还惨。
莫忧拿出一双一次性手套，用刀子把方胜这节手臂的上的肉一一剃下来。
她将多余的骨头随手扔在一家三口中间，“饿得话可以自己嗦嗦，上面还有些肉呢，聊胜于无嘛。”
说完不顾众人反应捧着肉，朝角落里的方老太靠近。
许是太过害怕了，方老太生生止住了哭喊，瑟缩着往方老头身后躲。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呢？”看在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莫忧给了她挑选的机会。
方老头扯了扯身后的老伴，他是看明白了，躲避是没有任何用的。
方老太不情愿的被拉出来，她刚想说不吃，但对上莫忧那笑盈盈的眼睛，卡在嗓子里没说出来。
旁边老伴不停提示她，自己吃自己吃。
刚开始她还不懂，忽然反应过来，让这个女人代劳，可能就不只是简单的吃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