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方榆就兴冲冲的告诉了莫忧，她眼下挂着乌青的眼圈，精神劲却很好。
昨天晚上她想了一晚上，想怎么把那些坏人制服，想那些人哭着忏悔。
莫忧笑了，这还是方榆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么温柔的表情。
“好啊，未来的大律师小姐。”
鲜少被人夸赞，得到认同的方榆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厨房的。
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在煮饭了。
“恐怕现实不会像她想象中的一样。”跟着宿主见识了太多，33也有些悲观了。
“她还是小孩子嘛，保留一点对现实的幻想没什么不好的。”莫忧笑嘻嘻的，穿好衣服就去给方榆帮忙。
吃完饭后她也没走，而是一直坐在方榆家门口。
方榆一边打扫卫生，时不时的瞅她两眼，怎么还不走啊？难道要在这里住下了？
“今天应该不是休息日吧，你不上学吗？”莫忧好奇的问道。
方榆卷着腿上的书页，情绪低迷，“学费被他挥霍完了，他不让我读书了。”
手指无意识扣着那块疤，莫忧暗自做着自己的盘算。
那些方榆的亲戚今天还打算来方榆家扯皮，一看到大门口的莫忧，呸了声晦气，掉头就走。
“进来坐呀，坐在大门口干嘛？”方榆在客厅里对外喊道。
莫忧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瓜子，边嗑边说，“辟邪。”
有她在，妖魔鬼怪退散！
一大早陆连云就得知莫忧在方榆家，他忙穿上衣服，开车就过去。
路上遇到了依旧没去上学的吴生，他摇下车窗询问，哪知吴生看都不看他，走的更快了。
“我知道你妈妈在哪，带你去找她？”
陆连云刚说完，一个小身影嗖的出现在他车窗前。
他哑然失笑，把门打开，吴生乖巧的坐了进来。
这孩子虽然不说话，但脸上写满了期待。
可一到村子陆连云也懵了，他压根不知道方慈家在哪，之前都是由村里人带的。
“那个，叔，你知道方慈家往哪走吗？”
他拉住一个扛着锄头的老汉，老汉吧嗒了一口旱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来找小芷丫头啊，往放歌的地方走就对了。”
老汉扔下这句话，继续不紧不慢的向田地走去。
放歌的地方？陆连云想起来，好像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能听见歌声，还以为是老乡在搞什么活动呢。
他还没动，身边的吴生就率先跑了出去。
“等等我。”陆连云也急忙追上去。
吴生的方向感还是可以的，不一会他们就看见了莫忧。
就是可能来的不太巧。
方慈家的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其中数莫忧的站姿最为不雅。
她一脚踩在椅子上，叉着腰往对面男人脸上吐瓜子皮。
在她身边，方榆揪着她的衣角，躲在她后面。
“赵芷，你疯了吧，这是我们的家事，更你有什么关系。”
方明愤怒的擦掉脸上的瓜子皮，质问对面那个吊儿郎当的女人。
“跟我没关系啊，我纯粹是来搅屎的。”莫忧继续嗑瓜子，“你猜谁是屎？”
这个泼皮无赖，方明气的牙痒痒，只得冲旁边人吼，“还愣着干嘛！把音响关掉啊！”
旁边那个像秘书的人，这才如梦初醒，伸手就要关音响。
莫忧一把拍掉他的手，跟护鸡仔一样，护着自己音响。
“你敢动我的音响，我就敢发疯！”
“你！你！”方明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陆连云是这时候带着吴生过来的。
刚刚在外面他看得目瞪口呆，此时的莫忧跟前几天审讯室里简直判若两人。
吴生眼神复杂的盯着莫忧身后的小姑娘，小姑娘似有所感也回看了他一眼，默默为他移出了一个位置。
于是吴生越过陆连云，也躲到了莫忧身后。
莫忧：？
全跑她后面干嘛，玩老鹰抓小鸡吗？
“你们这是在吵些什么？”陆连云清了清嗓子，露出办事的姿态。
“哟，陆警官！来办案啊。”莫忧伸手打招呼，暂时放弃了瓜子。
对面的方明听到警察两个字眼神闪躲了一下，把秘书拉了回来，“没什么事，一些小争执而已。”
话音刚落，莫忧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33都担心她会不会翻不回来。
只听她掐着声音说，“没什么事，就是某些人不想养自己的孩子罢了。”
自己的遮羞布被当着外人扯下，方明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不也把孩子丢到孤儿院去了！”
“不许说我妈妈！”莫忧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吴生像个小牛犊一样冲出来，挡在莫忧前面。
方明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这就是你那个孽种啊。”
这话属实是有些过分了，吴生的抿了抿嘴，小脸惨白。
“怎么能这样说孩……”陆连云皱皱眉，很是不满他的说辞。
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
陆连云转头，就看在莫忧拿着塑料拍手又抽了一下，用力之猛，把塑料手掌都抽飞了一个。
原来之前跟踪报告里，她买的这玩意儿是做这用处。
不对，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陆连云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忧，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你怎么敢的呀。
对于他的目光，莫忧视而不见，她直勾勾盯着方明，“你再骂一句，老子就把你那条烂舌头扯出来。”
“你敢！”脸上的火辣辣的痛，远比不上方明当众被抽耳光的羞耻。
他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这里有警察，他绝对不放过这个贱人。
“呵。”莫忧轻笑一声，缓缓抬起眼皮，“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一无所有，失去什么也不怕，就算是我的命。”
她脸上是一派的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不配绊住她的脚步。
疯狂又绝情。
这一刻吴生终于无法欺骗自己，他在妈妈的心里没有位置，对妈妈而言，照顾他跟多是出于责任吧。
方明确实被吓到了，村里人说的果然不假，这就是疯女人。
他迟疑了，他还有美满的家庭，还有财富，他不敢去赌莫忧的理智。
于是他沉默了，忍下了这几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