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回到原主的房间里,坐到书桌前翻看原主整理的笔记,上面仔细记录了方胜的行程。
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莫忧眼眸微垂。
笔记上的每一篇跟踪记录后面都带着几句原主的感受,写字的力度都快透过了纸张。
“那个畜牲出来了,我看见他了,他生活得跟之前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他还能好好生活。”
“今天跟在他后面看了好久,畜牲就是畜牲,哪怕进去过一次还是这样不要脸。我真想捅死他,捅死他……不行,不行,冒然出手没彻底杀死他怎么办。”
“……医生不让我继续锻炼了,我的身体负荷不起……”
中间便是日复一日的跟踪日常,只是最近的几页里无一不在彰显她的急迫。
“我忍不了了,他还在骚扰别人,我真的好想杀了他,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按原先的进度,几天后原主就对方胜下手了,她特意找了个无人的地方,趁着方胜没有警惕拿着刀捅了上去。
她找的地方很好,这个时间段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也仔细朝他命门捅过去的,刀刺破了方胜的脖颈,但他还没死。
赵芷趁他愣神的功夫,抽出刀又捅了一次,只可惜这次方胜没有站着不动,刀偏了,扎在他的肩头。
所以说啊,命运真偏心,赵芷捅了他那么多刀,方胜依然有反抗的力气。
他告诉赵芷,他在监狱也没荒废,每天都有好好的锻炼。随后他夺过刀,大笑赵芷的天真。
赵芷倒在血泊中,眼神死死追随方胜踉跄远去的背影,嘴角还是微微翘起了一个小弧度。
好早她不是一无所获。
方胜啊,方胜,像你这样的恶魔,看到被毒杀的满门会有一丝动容吗?
来之前她还做了一件事,提前给那家人下了毒,这群帮凶当然也是在她的报复范围内的。
眼前开始模糊,赵芷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
恍惚间有人将她高高举起,一如儿时那般,把她放在肩头。
爸爸,是你来接我了吗?
莫忧“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掏出原主抽烟用的火机将笔记本点燃。
“你烧了干嘛?里面记了不少行踪呢,你留着不是更方便了吗?”33看着燃烧的笔记本,颇为惋惜的说道。
“会干扰的心情。”莫忧回道。
笔记中间部分的时候,原主的心态就崩溃了,强烈的仇恨让她没有挑个更好的时机出手,功亏一篑。
“唉,要是原主得逞了就好了,那样就不用我们来做任务了。”33有些泄气,请他们做任务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得逞不了。”莫忧说道,“她最初不是想直接杀了他的,她估计也是想囚禁住方胜好好折磨。”
原主崩溃的一部分就在这里了,她那样小心的推进计划,但她的身体先支撑不住了。
所以她要被迫加快进程。
摸出躺在衣服口袋里的那把小刀,莫忧忽然笑道,“赵芷头回杀人还是太生疏了,她要是之前练练手,死的绝对是方胜。”
“练手?拿什么练手?”33突然警觉,宿主似乎在说什么不好的事情。
莫忧勾起嘴角,“当然是人了,帮凶那么多,可以慢慢杀嘛。”
“先拿最弱的下手,然后慢慢过度,轮到方胜的时候,可就是个经验丰富的罪犯了呢。”
33沉默了片刻,“所以这就是你的打算?”
“no,no,no。”莫忧严肃的摆着手指,“我已经是个成熟的侩子手了,不需要锻炼。”
她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和一个合适的地点而已。
这之后33仿佛沉寂了下去,直到莫忧洗完澡,躺在原主那张邦硬的小床,它忽然又说话了。
“那、那你,为什么报复的时候那么熟练?”
莫忧似在不满的捂脸翻了个身,“哎呀呀,你都不关心我。”语气抱怨,却没有分毫不满。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嘴唇一关一张,“人家混过一段时间的黑啦,在里面锻炼过的哦。”
33心里了然,心里认定是那些人带坏了宿主,不然宿主怎么会老不爱干净。
“不唠了,我要睡了,身体太累了。”莫忧小声嘟囔了一句,嗖的缩进了被窝。
原主长期精神都不太好,已经严重到影响她的身体。
为了还没完成的任务,莫忧决定暂时小小惜命一下,今天先早睡。
方胜回到家里跟往常没两样,只是跟自家媳妇吃饭的途中,突然提到今天看到莫忧了,杨春华立刻放下筷子,板起脸来。
“你不会还是想着那个小贱蹄子吧,可别忘了是谁又出钱又出力,把你捞出来的。”
方家父母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儿媳妇的脸色,连连应和她的话。
“这跟你捞不捞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看到了,提那么一嘴。”方胜厌极了她拿这些要挟自己的样子。
当初要不是为了她家的钱,谁要取一个跟男人婆一样的女人。
“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杨春华声音越说越大,“当初你可是把人家关了三年呢,还瞒着我们所有人呢。”
方胜筷子狠狠敲击了一下碗边,这是他不高兴的信号。
“知道人家给你养了个见不得光的贱种,你心里可是高兴坏了吧。”杨春华继续阴阳怪气,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当初她想要摔死那孽种的时候,可是方胜死死拦着的,说什么也不让她下手。
“能不能别翻旧账了,之前探监说的还不够多吗?”方胜拍了一下桌面,碗筷都被震的作响。
“够了,你们别嚷嚷,是嫌不够丢人吗?”方维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父亲的尊严被挑衅了,方胜一把掌给他脸都扇偏了。
他暴跳如雷,“老子说话轮的到你插嘴吗?”说完,抡起胳膊又想再扇一掌。
方家二老连忙拦住他,杨春华浓眉倒竖,直接把碗摔了,扑倒方胜身上跟他拼命。
方维却像是个事外人一般,冷眼看着乱做一团的四人,扭头回了自己房间。
外面又吵又闹,直到大半夜才做歇息,还隐隐传来杨春华的哭泣声。
方维把被子一拉,全当是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