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劝说楚堰委曲求全跟洛紫瑛过下去继续不道德,但村干部们实在无法。
谁叫楚堰是村子里唯一有知识的人,他们想叫村里多出现几个大学生,只能想尽办法强留下他给孩子们教书,为村子谋福利。
“咳……咳!”楚堰哪怕看不见,能猜到村干部们的小心思,他身子单薄,被这些人的自私和虚伪激的火气大增,喉咙间一片苦涩酸痒,身形都有点摇晃。
咳嗽了几声,楚堰气急败坏:“几位叔伯不允?莫不是下一次要我卖血,把我逼个半死去赌局里赎小西?”
原主用女儿抵债这事小溪村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村长暗骂洛紫瑛做事不地道,又不能在楚堰逼迫下松口,他只好好生好气地解释:
“我只是怕离了婚小西怎么办?有母亲教导,加上你眼睛不好,怎么能把小西好好拉扯大?”
“是啊,将来小西无论上学还是结婚都需要钱呢,单靠楚小子你,怕是万万凑不齐这些。”众人七嘴八舌的劝道。
洛紫瑛原本见楚堰被其他人劝的不能离婚眉眼都是隐忍怒火时心里虚虚的不敢插腔,但村长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叫她表个态,洛紫瑛亦不想这么个的对象被逼急了没了,揉了揉脸,挂上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把自己姿态放的低低的,洛紫围着楚堰乱转,眉宇间都是失落和要哭出来的委屈,她给足了楚堰脸面,才低眉耷眼道:
“老公,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心,往后咱俩好好存钱,给小西对最好的生活和教育,我绝对不赌了。”
“你看。”村长连忙一笑,朝洛紫瑛方向推了一把楚堰,上杆子道,“紫瑛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小夫妻呢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足足的情分,楚小子啊,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对对!”洛紫瑛点头,一手牵起楚堰,一手又握上了始终藏在他身后怯怯不语的楚西璟的小手,腆着脸笑,“我这回是诚心改,老公别给我判死刑啊。几位村干部就替我做个见证,若是我老毛病有再犯的端倪,你们可立刻帮我们批了离婚书!”
“好好。”村长呵呵笑道,暗地里却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眼下楚堰是被糊弄过去了,至于之后,还是期望洛紫瑛说到做到吧。
虽说众村民看不上洛紫瑛品行,但皆大欢喜的戏码他们喜欢看啊。
在村民们“好好过”的劝慰声中,洛紫瑛带着仍旧恼怒的楚堰和楚西璟回家了。
土壤凝结而成的小路上,过路人寥寥,楚堰冷着脸,不留情面甩开洛紫瑛的手,张开双臂道:“小西,过来。”
楚西璟一路上没有吭声,只是被洛紫瑛攥着的小手却一直颤。
如今听见父亲叫自己,小西也抽出手,像逃离洪水猛兽一样逃离洛紫瑛,扑进楚堰怀里,小小声道:“爹。”
楚堰温柔摸了摸她的头,将小西护在身后,一点都不理洛紫瑛,面色寡淡的快步走了。
洛紫瑛摸了摸鼻子,无奈苦笑。
原主这妈怎么当的,小西害怕她害怕的跟她好像什么饿虎豺狼一般。
赶紧跟上楚堰的步伐,回到家中,为了不让楚堰再提离婚的事,洛紫瑛卖好的主动承包了家务。
清扫完一整个屋子,洛紫瑛看了眼合的紧紧的房间门,去隔壁黄大婶家借了些蔬菜和一小块肉,做了顿可口的饭菜。
也快临近十二点,安抚好女儿,楚堰一打开门,却闻见一股诱人的,泛着肉香的香气。
洛紫瑛正在桌边摆碗筷,听见动静,她回眸,哪怕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住娇美的脸庞显得如华光般柔亮,整个人带着一种熠熠的生机:
“去叫小西吧,饭我做好了。”
楚堰晃了下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房屋,发现干净的过分。
心下不禁冷笑连连。
也就只有他每回发火后,洛紫瑛才会勤快些,收拾屋子,喂养鸡鸭,做饭,都是她惯用的想让他心软改主意不离婚的手段。
不嫌腻的慌吗?
不过想起楚西璟受了惊吓,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楚堰进屋把女儿抱出来,一边照顾用餐她一边淡声对洛紫瑛道:“你做再多也没用,这婚我离定了,我绝不会让小西再跟你住一起!”
好话毒誓洛紫瑛都说尽了,这男人怎么这么难搞,还没改变主意?
洛紫瑛只觉心累,但又不能不作为,她眼珠子转了转,以进为退,出声道:“要离婚也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楚堰讥诮的挑眉,漠然道:“除了小西,房子,粮食都可以给你。”
“我不要这些。”知道楚堰误会了,洛紫瑛摇头,掷地有声,“只用你给我一个月,看我是否有改变。到那时,若是仍看不惯我,我话不说就跟你去离婚。”
“不可。”楚堰眼皮子微微下垂,过于深邃无光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森然,“洛紫瑛,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我不过是为了小西。”眼见前一计行不通,洛紫瑛百折不挠的转换策略,打起来亲情牌,她低声道,“老公,小西还小,不能没有妈妈。你也不愿咱俩离婚后,小西被其他人笑话是没妈的孩子吧?”
她本意是想展露展露慈母心肠,结果这话刚好踢到了楚堰的逆鳞上,“啪”的一声搁下筷子,楚堰咬着牙,高声斥道:“现在有用想到小西了?那你卖了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是你的亲女儿?!”
“洛紫瑛,你不配为人母!有你这个母亲,小西才会被其他孩子耻笑。”
情绪过于激动,楚堰俊逸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跳,连嗓音都骂的沙哑。
洛紫瑛……她怎么还有脸说为了小西?
她不知道于小西而言,她才是最危险的祸患吗?!
“爹。”细嚼慢咽吞着白米饭的小西垂头不敢插足父母的争吵,但见楚堰被气的脸色都不对劲,她小小的身子连忙凑过去,拍着父亲的胸口,眼泪汪汪小声道,“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