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洛紫瑛,秦扶光罕见生出了些羞窘。
“多谢公主。”
心底腾盛了几分暖意,秦扶光一向嘴拙,哪怕真的对这位娇公主的印象有了改善,他也只是眸波轻漾,垂首语气冷清道了这么一句话。
洛紫瑛纳闷,她凑近秦扶光左瞧瞧右看看,女子馥郁柔软的香气缭绕在鼻尖,弄的秦扶光不自在起来。
他身体僵直,脸色愈发的寡淡,耳尖却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抹红胭。
洛紫瑛没注意到这点,只瞧见秦扶光面冷无情,以为她这一步棋走废了,男人并不在意她为他做的这些贴心之举。
难搞!
洛紫瑛郁闷的暗暗腹诽一句,系统却冷不丁的出声播报:“恭喜宿主,攻略人物好感度上升。”
洛紫瑛:“!”
她乍然又抬头直勾勾盯着秦扶光,目光炽热的让人招架不住。
秦扶光表情怡然不动地回望着洛紫瑛。
可洛紫瑛这回总算观察到,男人耳垂的红意宛若破晓的天光,肆无忌惮都快蔓延到脸侧。
洛紫瑛轻声哼笑,那挑起的眉娇纵的都快要飞入云霄了。
她还当他真不上心,原来不过是个吝啬嘴上承认的傲娇罢了。
秦扶光不明白洛紫瑛在一瞬之间怎么雀跃到如此地步,他低低咳嗽两声,刚想说什么,这反应让洛紫瑛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他身上。
“驸马若是无事还是多修养为好。”洛紫瑛唇边的弧度温柔的都有些令人惊悚了,她起身,小意的扶着秦扶光睡下。
她再接再力道:“本宫尚还有事。为了裁剪寿宴当天所穿衣袍的已经定好了,等会便别让她过来替你量身。”
秦扶光眉梢微动,眼底的坚冰似有化开的趋势。
他缓声道谢。
不过好感度并没有再次增加,洛紫瑛也不失望,她离开秦扶光的院子后,问一旁的婢女:
“桑枝,张绣娘呢?约定时间已过,怎么还不来?”
张绣娘是满京都第一绣娘,前几日洛紫瑛便让桑枝去趟绣纺,把人定下今日上门量身。
“奴婢让人去催了。”桑枝眼里闪过不悦。
尽管那张绣娘名号大,但说到底一介白身,居然敢怠慢他们公主府。
可见是公主这几天脾气太好让一些人忘了尊卑,到时候她可得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公主。”半柱香后,寻张绣娘的下人独自一人匆匆的回来,喘着大气支支吾吾道,
“小人去绣纺请人,那绣纺旁的绣娘说,张绣娘现在,在……在相府!姜小姐半个时辰前就把人带走了。”
“相府?!”
洛紫瑛“啪”的一掌拍到桌子上,磨磨牙皮笑肉不笑的,“谁给的她姜妍的胆子,居然敢截我的人!”
因着上次大街上丢了面子,姜妍现在莫不是想摆起擂台,让她丢回脸?
果然是她穿回来之后做派太温和,倒让旁人忘记原主是个怎么样暴虐的性子!
洛紫瑛之前为仙山狐妖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如今穿成个最为受宠的嫡公主,岂有退一步的道理。
“桑枝,备轿。”洛紫瑛施施然起身,笑的阴险狡诈跟个反派似的,“去相府!”
桑枝摩拳擦掌,一脸兴奋:“是。”
公主府和相府同时坐落在京都最繁华的街市,轿子抬了没几步,相府的大门就映入眼帘。
桑枝拿出她昭阳公主最信赖的婢女的气势,把门拍的凌冽作响。
等小厮开了条门缝,一脸戒备握着她时,桑枝趾高气扬抬着下巴:“瞎了你的狗眼,昭阳公主嫁到,让你主子速速来迎接!”
昭阳公主这个名号如雷贯耳,小厮紧忙把人迎进正厅上了茶,又跑着下去禀报。
半盏茶还没喝完,相府管家额头带汗哭丧着一张脸滚了过来,连连作揖,话都说不清楚:
“公主……公主恕罪!相爷还在衙门,主母昨日就接了吏部尚书夫人的帖子,赴约去了,只能小人来接待您。”
“哦?”
洛紫瑛拿着鞭子一下下敲击着手心,唇角笑容戏谑,仿佛逼迫良家妇女的恶霸:“那你们家小姐呢?本宫找的就是她!”
相府管家见昭阳公主眉宇见尽是睥睨,宛若看废物般睨着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要找茬不好惹”的字样,忍不住一哆嗦。
“小姐,小姐。”管家脑子空白一瞬,才舌头打结一样回道,“安国公家的千金一刻钟之前邀请我们小姐前去珍宝阁了,小姐亦不在府里。”
这么巧?
故意躲着她,想让她吃个哑巴亏?
洛紫瑛眉头慢慢皱起,却又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若按路程来算,纵使接到消息要避开她,姜妍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离府。
她前脚离府,洛紫瑛后脚便能到相府,撞见她的可能性太大,姜妍不会这么蠢。
洛紫瑛冷淡打量着管家,压迫的目光宛如实质,管家不断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笑容谄媚。
“实在不凑巧,公主,不若您有什么指令先告诉小人,等小姐回府,小人定代为转达。”
他说这话时眼神一直飘忽不定,似乎是想往右瞧,但顾忌着什么又生生忍耐住。
洛紫瑛顺着右边看去,估摸应该是后院的方向。
姜妍很可能还在府中!
“是吗?”悠然留下这句话,洛紫瑛抬手,桑枝带着公主府的侍卫立刻护在公主身侧。
相府管家以为这是昭阳公主要回府的架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洛紫瑛脚步向右一转,冲着右侧直去!
他顿时惊骇,下人看管家的眼色硬着头皮准备阻拦,洛紫瑛厉声喊道:“本宫看谁敢拦我!”
此话一出,无人再动,洛紫瑛顺理成章的闯到了后院。
院子里,姜妍正躺在美人塌上,旁边的婢女一个扇风一个给她喂水果,好不惬然。
张绣娘闷头替姜妍裁量。
洛紫瑛闯进来的太突然,姜妍本正自得昭阳公主估摸着会被她耍的团团转,猝不及防谎言被揭穿,她一时间没了表情。
张绣娘更是腿软的当即跪下。
后院鸦雀无声,静的仿佛是死寂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