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听到消息,沈夫人还去跟沈莞求证,在得到沈莞再三肯定的答复后,沈夫人才渐渐相信了这事儿,倒也理解了为何那日吴大夫人深更半夜的请女医去看诊,沈莞非要陪着一道过去了。
毕竟是刘次辅家的三姑娘,自然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欣慰于自家女儿从来做事都很周到,沈夫人也很是欣赏余娇这个小姑娘,都已经贵为刘家三小姐,还愿意深更半夜的出门看诊,救人性命,这显然是一个很心善的女孩儿。
招架完沈夫人的热情后,刘夫人又领着余娇挨个见了今日过来的太太们,在场的官眷太太们大多身份都不如刘大夫人尊贵,刘夫人这样将余娇带在身旁介绍给在场的人,无疑是很看重余娇,待这个虽不是自己所出的女儿如亲生一般,前次上族谱就请了不少宾客过来,这次及笄礼更甚之前,实在给足了余娇体面,也很是让她在京城官眷面前露了脸。
官眷太太们也都是人精,知道这是在给她们暗示,刘家新找回的三姑娘,虽是外室所生,可在刘府的地位就是正经的主子,记在刘夫人名下,也并不是做给外人看,而是真正的与嫡出一样。
有些善于后宅算计的,则一直悄悄打量余娇,暗想这小姑娘到底有什么谋算的本事,竟能叫刘夫人视她为己出。
仔细想想,并不是哪家的老爷都像刘次辅这般,后宅安宁,不曾纳妾,只是养了个外室,生了个女孩儿,好像也不算什么,何况那外室已经不在了,一个姐儿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刘夫人这招倒叫人挑不出错来。
要么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自己是什么样的看,看别人便也是如此。
刘夫人带着余娇见了一圈客,在走到杨夫人跟前的时候,余娇敛衽给她行了礼,杨夫人心里很是五味杂陈,脸上神情甚至有些惶惶不安,她赶忙去扶余娇,嘴里还道,“三姑娘见外了。”
刘夫人见杨氏神情有异,想到杨氏的丈夫杨远尘原先便是在青州做知府的,她笑着说道,“杨夫人莫不是跟我家三丫头从前见过?”
余娇看着杨夫人,含笑说,“在青州的时候,女儿曾给杨夫人看过诊。”
杨氏笑容里有些复杂,附和道,“三姑娘医术很是精妙,我从前身子不好,也不大爱出门,幸亏三姑娘治好了我的病症,我如今才能时常出门走走。”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刘夫人笑了笑,她拍了拍余娇的手,说道,“我记得杨夫人家中也有个姐儿,跟你年岁差不了多少,你们在青州时可曾见过?若是认得,也算是旧相识,你们日后可多多往来。”
杨氏听了这话更加笑不出来,心里紧张极了,当初燕姐儿那般坑害余娇,只怕这三姑娘全都记着呢!
杨氏生怕余娇会说出当初的事情,她丈夫此次能升迁至吏部右侍郎,多亏了有刘次辅提携,前些时候官职还未定下来,杨远尘怕与刘府走得近,叫申党知道了会从中作梗使坏因,刘家给新找回的三小姐上族谱的时候,她便没过来。
如今杨远尘的官职落定了,杨氏才敢过来走动,却不想会受到这样的惊吓。
在观礼的时候,她看见余娇便已经惊吓得不行,好久都没曾缓过神来,在后园里坐着听戏时更是如坐针毡,心神恍惚。
虽然那时候老爷重罚了燕姐儿贴身的两个丫鬟,也训斥了燕姐儿,可他们到底还是偏袒自己的女儿,刘三姑娘当日在西园里可是差点就没了命在,幸好今日燕姐儿没跟过来,不然这三姑娘要当场翻起旧事,想拿燕姐儿出气的话,只怕今日很难收场。
余娇能看出杨夫人在想些什么,她笑了笑,自己虽与杨寄燕有仇,她这人并不会迁怒到旁人身上,杨寄燕欠下的账,她迟早会清算了,却不会因为这个就去针对杨远尘夫妇。
“我与杨小姐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年龄差了几岁,喜好也不大相同,并不能说都到一块儿。”余娇回话道。
这些日子相处,刘夫人算是有些了解余娇的脾性,她这人其实很好说话,只要旁人不去招惹她,她便跟谁都能相处得来,看瑶玉丫头和她的相处便是如此。
能叫她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应是杨家姑娘与她生过过节,刘夫人想到余娇在青州时候日子过得极苦,养在穷苦人家,还要行医赚钱,而那杨家姑娘是知府家里的小姐,难免会被骄纵得盛气凌人,那时自然是看不上余娇的。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便笑着岔开了话,引着余娇去见一旁的魏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