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暗柳帮的一村也感受到了云鹤的到来。
上次他们的到来直接毁了半个烟云都,一村见他们又来,从鼻孔喷出两道浊气,
“这欺负人还上瘾了?”
“帮主,不要冲动,悲秋那边始终没动静。我们要是再意气用事,万一那妖女背后捅刀,那可如何是好?”
帮中的属下紧张地劝阻。
转眼间,两个云鹤突然出现在暗柳帮,
“帮主不必动怒,我们这次不是来拆家的。”
云鹤的态度明显有了不同。
他们上次来烟云都就像是扛着火药桶过来,而这次的说话语气,倒像是…,道歉?
一村暗暗摇头,想不明白云鹤到底要干嘛,于是问,
“你们倒是幽默,不拆家你们来干嘛?难不成来给我们赔偿损失?”
“好了,说吧,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话间,暗柳帮的大厅内多出了很多人,他们从不同地方闪距而来。
经过上次的恶战,整个烟云都对云鹤都怀恨在心,要不是一村没有发话,两个云鹤估计已经碎成了肉沫。
面对人们恶意的目光,云鹤表现出了仙门的气派,全然没有因为被人包围而紧张。
“我们主公下了生死帖,至于你们如何抉择,就自己看着办。”
云鹤刚说完,一村的身前就出现生死帖,帖上无字,空白处是时隐时现的紫盈花,代表这是出自花不语本人。
生死在前,言语已经没有意义。
这是给别人的选择,选择生还是死。
但在事情没有结束前没人知道怎样的选择才是生。
这生死帖更像是花不语对仙界的通知,至于各仙门要不要应下,花不语并没能强求。
生死帖也是无字帖。
一村看起来性格粗鲁了些,样子也略显粗糙,但他绝对是分得清大是大非的人。
这点上次云阙讨伐烟云都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他不会因为个人恩怨置大局不顾,所以才毅然前去帮了云开帮。
虽然帮的是倒忙。
这次面对生死帖,一村也同样不计较旧怨,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生死帖代表生死存亡时,虽然出自云阙,但它的含义是表示整个天下的劫难。
是什么样的事能惊动整个修行界?一村陷入了沉思。
外面的星光温暖柔和,天人已去,仙界的难题落到了他们的肩膀上。
不管生死帖的出现是因为什么,可既然出了,花不语不会冒着云都声名狼藉的风险乱来,他也没有这个必要。
想通了这些,一村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我暗柳必定全力以赴,至于烟云都的其它势力,我无能为力。说吧,什么时候集结。”
云鹤没想到一村答应得这么快,心中赞叹他的深明大义,
“越快越好,时间紧迫,我俩就先告辞。”
一向眼高于顶的云鹤难得地表现出对一村的尊敬。
特别是在烟云都,这里可是公然和云阙大打出手过的地方,这更加表明一村具备亮瞎眼的个人魅力。
“报,帮主,暗柳收到了云阙的生死帖。”
穿透力强劲的声音在池子边乍响,这是女子独有的声线。
池水里有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正在沐浴,听到下人的回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当真是生死帖?”
“错不了,是紫衣云鹤送来的,一村已经接下了帖子。”
女子感觉很意外,冷哼道,
“这个匹夫,居然就这么赶着去死,真是大开眼界。”
女子说着意味深长地冷笑起来。
其实话虽然这么说,她真正感慨的是一村居然不做缩头乌龟,怎么就大丈夫起来了。
平时在烟云都,但凡和物自帮发生摩擦,他可都是先服软的。
悲秋感觉心里很不平衡,像是被人用藐视的眼神看着自己。
池水荡起朵朵水花,水中的悲秋已经不见。
报信女子不敢怠慢,也跟着闪距消失。
迷雾之中,有一座视野开阔的楼阁。
这听起来很矛盾,但伤春楼就是这样的地方。
阁楼四面无墙,楼外烟云重重。
楼阁的外围用白色幕布遮挡,比起烟云,幕布显得透明且多余。
可是恰恰是这不起眼的幕墙,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因为它是白色的。
如果非要说其它地方有,那个地方就是椿树,是在天人的道场。
那里有白色的牡丹,也曾有白衣的张帅。
只是天人已去,世间再也没人用白色作为衣装。
无数万年来,白色就像是修行界里的禁忌,人们很自然地没有使用这种颜色,因为在各种传说中,白衣就是修行界第一的象征。
可偏偏悲秋就用了,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使用,但这更显示他的野心,或者狂妄。
楼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一身白衣的悲秋已经正襟危坐在案几前。
“帮主,那我们如何应对?”报信女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悲秋穿上白衣,但依然透着几分不合时宜的拙劣模仿痕迹,像是在刻意模仿天人的举止。
“既然一村都接了帖子,那我们也有必要参与其中,不然得罪了云阙,怕是他们报复。”
说话间,悲秋只动嘴,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尽量保持静态。
她以为那样才是天人该有的风范。
“可是,云鹤找不到这里,生死帖如何接呢?”女子又问。
悲秋不舍地观摩了片刻身上的衣服,这才说,
“他们找不到,我们可以找他们。你先下去吧,我换完衣服再想想。”
悲秋困在伤春楼,困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就算她身系白衣,但依旧遮不住她可笑又低劣的心灵。
此时紫衣云鹤出现在了云开帮的地盘,到处残垣断壁。
月明眯着眼看着两个云鹤,又四处张望了一圈。
他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这满目疮痍都是你云阙所赐,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可两个云鹤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开口说,
“我主公放出生死帖,你接是不接?”
月明微微隆起的肚腩收缩了很多,他倒抽一口气,心想这些人威风惯了,居然半点歉意都没有。
生死帖的意义月明知道,可这也太欺负人了。他堂堂一帮之主,哪怕给点台阶也不至于让人那么的生气。
可是,他们没有。
“那我要是不接呢?”月明也来气了,赌气地冷哼道。
“要是不接,云阙若生,那烟云都就是暗柳的。”云鹤平静地说。
可是这话就是明着威胁云开帮。烟云都要是成了暗柳的,那云开帮去哪里,当然就是被云阙和暗柳联合剿灭。
月明快速地思考着,他很清楚如果两方真的联合了,那自己的云开帮在烟云都就只能在街头巷尾的闲话中听到,这是月明万万不能接受的。
但他还想嘴硬几句,
“你们似乎忘了,这烟云地有三大帮。”
“悲秋见过两位云鹤使者。”人未到,声先至。
话音落处,身穿灰色长衣的悲秋出现在人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