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的斩尸剑鞘又回到了杨仔细手中。为了皇后的青春永驻,他只好就在崖村暂时替代皇后的工作。
此时那座巨型的金字塔地基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盯着布阵了。
还好落尘留在了这里,不然这斩尸阵根本没人布置。
哪怕是斩尸营也只知道个大概,这其中的奥妙他不能太过于透露给别人。
落尘知道秘密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在这时候,武侯城旧址上突然闪距出一个人,面容冷酷的冷重眼角抽搐地看着眼前的茫茫大海。
都说沧海桑田,但他离开这里不过区区不到二十年,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这里居然变成了这番景象。
那座雄伟的都城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冷重观察过海底,那里连一块砖都没有留下,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难道,真的有凭空消失的城?
冷重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直到他看到遥远的天际线上,那座巍峨的武安山才确信自己没有错。
但这个变化实在有些大了,就像在同一个地点时空交错,来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都城变作大海,人烟变作清风。
愣愣地走到海边,冷重的心情翻江倒海,他不禁自问自己离开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武侯城到底去了哪里?
要不是他精神坚定,估计都要怀疑是不是这天下本就是不真实的。
“难道长阳就这样结束了吗?”冷重的脸上满是悲凉。良久之后,他不甘地举目四望,喃喃说,
“我不信!”
海上激起一层浪花,水花从半空又重重地砸了下去。
消失在原地的冷重不知去向。
苍北界的谷兰阁依旧一尘不染,仿佛这里有个无形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打扫,耕种。
或许皇后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凡人,她望着清晰的云层,云层之上的书阁,呆呆地半天不语。
再看看那些坐落在山间如小山一样隆起的树顶,谷兰阁大到吃惊的柱子,不由叹息,
“两位妹妹,幸亏有你们,不然我这辈子也无缘见到这样的景色。”
转眼间,她看到远处有一条河,河水如天籁一样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在河水的上方,层层叠叠地匍匐着很多五彩斑斓的彩虹,这些彩虹不受阳光的影响,散发着艳丽的色彩。
皇后痴了,像是坠入童话世界中。
此时她已经忘了凡尘中的纷扰俗事,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女时代,内心清澈明亮。
“那里就是细水,皇后我们过去吧。”
安弱得意地说,像是在炫耀自家的宝贝。
来到细水边,皇后本来激动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甚至有点犹豫,自己喝了这水,是否有违人伦纲常,是否对长阳造成困惑,又是否会被人称作妖女狐精?
安弱看出了皇后的迟疑,但并不在乎。
她蹲下身子伸手虚握,一个圆形的水杯凭空出现。
顺着细水的流向取了一杯水递到皇后身前,
“渴了吧?请用。”
皇后很自然地接过水小小地抿了一口,就像在皇宫里接过杨仔细递来的水一样。
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口水下去,她和凡人有了差异,她的容颜将永远定格在这时候,她将百毒不入。
“好水,”一口水入喉,皇后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好像身体到精神都到了最佳的状态。
“恭喜皇后。”安弱笑嘻嘻地说,接过了皇后手中的杯子,将多余的水倒入细水,手中的水杯也随之消失。
“啊,这就是细水?”皇后这才如梦初醒,想到刚才自己已经喝下了这里的水,思绪万千。
爱美之心皇后也不能免俗,但想到从此以后就和别人不再一样,心里也涌上一丝担忧。
“皇后,不就喝渴水吗?纠结这个没用,你又没加害谁,你担心来担心去,不就是徒增烦恼吗?”
“安姑娘说得也是,君子坦荡荡,何必庸人自扰。我有幸饮一口仙露,要是扭捏的话,倒像是好心变成了坏事。”
“这就对了,我们就在这留些时日,等杨丫头恢复了再回去。长阳那边有黑皮汉守着不会出乱子的。”
安弱也不生分,挽着皇后的手就往谷兰阁赶。
恰巧这时候楼前的雪梨正在花开,它们像是破土而出的雪花,争先恐后地怒放。
这是皇后从没有见过的景象,一朵花从花苞到完全展开只用了短短一瞬间。
皇后啧啧称奇,
“没想到这里的树也这么神奇,仙境万物果然耳目一新。”
对于这里的一切,皇后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她贵为一国之后,自问还算是见过些世面,但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曾经以为的天下是如此的渺小和可笑。
比起苍北界,她发现长阳国那个弹丸之地显得太过卑微。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皇后长长地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遥远的承仙国,国都盛安城外出现了一个商人模样的少年。
这人正是当初从镇南城逃离的钱痴。他这时立在盛安城南门外仰头沉思。
长久的站立引来了城门的士兵。他刚才关注于城门的斩尸阵没有注意到,这时才看到了军爷手中的剑似曾相识。
“原来和那小子有渊源,土财主,真不让人好好活了。这人比人气死人呐。”
钱痴暗自幽怨道。
“嘿嘿,军爷好。”见守军过来,钱痴又换作一副谄媚的模样,就差点跪下来讨好。那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的修为居然是传说中的斩尸境。
“你在这里逗留干什么,要进城就赶紧的,不要挡着道。”军爷本来还警惕,见钱痴眉骨的神态也就没当回事,只当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被盛安城震撼而已。
“军爷说的是,军爷说的是。”钱痴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对军爷点头哈腰。
进了城门,钱痴的脚步一沉,仿佛地下有人在拉着自己。
他太久没有体会过凡人的感受,在斩尸阵里以普通人的身体走路让他叫苦不迭。
“哪个傻孩子布下的这个阵,要是哪天看到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以报今日跋涉之苦。”钱痴一边走一边腹诽,但内心深处又惊叹于这个大阵的巧妙和强大。
在翁城之上,城门的守军静静地看着每个从这里经过的人,他们手中有剑有弩,要是有修行者擅自闯入,一定会被他们剁成肉泥。
钱痴礼貌亲和地望着楼上的守军打招呼,
“辛苦军爷了,辛苦军爷了。”在人群中他的行为很显眼,但这种显眼绝不是因为他鹤立鸡群,而是他太不把自己当人。
许久之后,他来到了圣安城的商业街上,远远的,他望见一座并不怎么奢华的酒楼热闹异常,
“行致楼?”钱痴脸上得意,嘿嘿笑道,
“以后就在那赚大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