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十个人身死道消的时候,他们用最后的一丝气息传音给了玄甲人这边的情况。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玄甲人以为十个修行者就算不能在半路劫杀落尘几人,起码也能纠缠一段时间。
他们可是同境界的人,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全部覆灭?
玄甲人没有想过其实这是自己的原因,他明明知道斩尸剑的威力却没有叮嘱他的徒弟们避开它的锋芒。
被冲昏头脑的他当时只顾着破城,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大意葬送了十个御气境界的大修行者。
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当他传音过去想确认的时候,他发现再也找不到他的那些徒弟的气息。
被这个现实打击的玄甲人瞳孔放大,仿佛有无尽的愤怒无处发泄。
但由于那几个人的阻挠,他们总算来到了横山郡附近,这也算是那十个修行者仅存的功劳了。
当落尘几人赶到横山郡时,刚想进城的安弱被杨仔细叫住,
“安姐姐小心。”
杨仔细虽然看起来可有可无,但是他就像大家的探测器一样,任何危险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这也就避免了他们落入陷阱中。
安弱可以不给其它人面子,杨仔细的话却不得不听。一来杨仔细和她关系算是姐妹,二来在感知危险方面,杨仔细的本事无人能出其右。
“怎么了,丫头?”安弱迅速赶了回来,转头看向安静又荒芜的横山郡城头。她明明已经看了,那周围根本没人。
可安弱感知的未必就是事实,真相是城头后面也有一个斩尸阵。
这个大阵不像盛安城那个,而是往里面缩了一些,等人们放松警惕再往前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再也出不去了。
杨仔细指了指空荡荡的城头,
“那里也有一个阵法,而且有很多修行者潜伏在背后。”
简短的一句话,让安弱惊出一身冷汗。要是刚才自己贸然上去,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群起攻之的下场,到时候能不能活着回来就只能看天命了。
既然如此,要是这样走进去当然是不可行的。不过落尘手中还有一把剑,
“有百姓在那里吗?”落尘侧身问杨仔细,看对方摇头否定,落尘立马抽出斩尸剑斩向横山郡城头。
由于斩尸剑的威力今非昔比,所以这次他没有用天下式,只是用了很久以前就领悟的二元归一。
这一斩范围极大,整座城门被两道黑白剑意囊括。
看到这情景,潜伏在城门后的修行者们当机立断地选择避让。
他们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同伴被一剑斩杀在荒野之中,这次终于长了记性。无论这一剑威力如何,要斩向什么,他们都不敢赌,所以在落尘刚要拔剑他们就四散逃离。
无论是天地伏龙阵还是斩尸阵,它终归是由落尘手中的剑演化出来的。它可以挡住治气修为的强攻,但斩尸剑就像是它们的克星,阵法的作用对它丝毫没有影响。
城门,城楼,城墙。在剑意噗一接触就像纸片一样被切割。
被切出来的城楼在剑意的威压下轰然向后,直到撞上三两排民宅才哀嚎着停下来。
整个横山郡出现了一块奇异的口子,城楼像玩具一样被人扔进了城里。
同时,有一道波纹一样的气流从横山郡荡漾开去,就像是某个大佬死前消散的修为。
原来落尘的这一剑不仅打开了横山郡的城墙,同时也破坏了里面的大阵,这也是为何出现刚才散气的一幕。
玄甲人自知已经退无可退,被几个御气境界的人追杀本身就已经让他觉得可耻,现在看来他们是打算穷追不舍了,这让他越来越觉得无地自容。
“全力绞杀!”玄甲人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一百个御气境界的修行者默契地分散到各个角落。
如果从高空看,会发现他们的分布形成一个半圆。在这样的包围下,他们的攻击将没有死角,而且可以彼此照应。
这是非常阴毒的阵势,可战场上要的就是你死我活,至于用什么手段没人会真的在意。
“走!”落尘说完起先向破败的城头飞去,其它人紧随其后。
他们没有办法像玄甲人那边一样展开,因为他们的人太少,还有就是斩尸剑和杨仔细可以说是大家的护身符,一旦分开那必定就是凶多吉少。
城头上没有人,落尘转头看向杨仔细。这个时候看向她,杨仔细知道不可能是落尘脑抽给自己暗送秋波来了。
快速感知了周围,杨仔细很快判断出玄甲人的徒弟们已经在前方围城一个弧形的阵形。
“快!”杨仔细眉头一皱,同时抓住身边的三个人一同消失在原地。
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间似乎是擦着他们的衣角,密集的刀叶在他们消失的地方汇聚。本来就已经脱离主体城墙的城楼像是细碎的沙子一样被撕碎成粉末。
一百个刀叶,哪怕是一座山也会被应声劈开,更何况只是一座城楼。
看着尘烟弥漫,黄沙纷飞的城楼消失在眼前,它就像沉入深海的高楼,一下子坍缩成虚无。
留下的黄沙久久没有沉淀,风吹过时它们像是轻纱曼舞,在半空中呈现出各种美妙的舞姿。
这样的全力一击,御气修行者是无法承受的。
玄甲人也是这么想,他迫不及待地飞到飞沙上空,一百个徒弟也跟了上来。
念力在天上罗织成一张无形的网,黄沙像是害怕这股气息,犹如活过来一般乖乖地坠落向地。
等飞沙回落,本来耸立在那里的一座城楼却凭空消失了。看着打开了一个豁口的城墙,怎么看都感觉有些突兀。仿佛城楼还没盖起来,又像是围墙中间还没竖起来的巨型大门。
“哈哈哈…。”玄甲人放肆地笑了起来,像是大仇得报似的酣畅淋漓。
他断定落尘几人如同地上的那些尘埃一样已经彻底被杀死,死到再找不出一根发丝。
围在一旁的徒弟们不敢张扬,可他们得意的表情几乎从脸上脱离出来,也是难以抑制地表露出胜利的喜悦。
在他们满心得意时,地上的几粒沙子轻盈地飘了起来。只是不过是几粒沙,没有人注意到这是不合常理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