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某个角落,距离突袭争一镖局已经过了几天的时间,此时白玉先生处事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怒色。
几十个人魔中的小头领在他的案下无声地站立着,他们都已经得知了围剿争一镖局的事情,在他们心里,白玉先生今日的震怒全是因为行动的失败。
可是对于白玉来说,这次失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真正关心的是对云都的掌控,对人魔的绝对驾驭。
可是,这次行动他却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这对于他来说,远比事件本身重要得多。
还好当日两个宫卫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才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得到了一点尊重。
白玉开始考虑让宫卫承担更重要的角色,一来可以让其他人感受的自己的态度,二来可以给其他人警示,他们的地位也同样可以被取代。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白玉故作姿态,大度地说道,
“也罢,既然已经发生,多说无益。”
他目光看向一语不发的两个宫卫,娓娓说道,
“向来我们玄牝门以能者在职,我看牛德和马善可当大任,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云都大小事宜就由他们来统御吧。”
“以后诸多事宜,你们就向他们请示。”
“牛德,马善,以后云都之事,就由你们两个直接向我禀报。”
两个宫卫闻言心中大喜,走到案前恭敬地行了大礼,
“谨遵白玉先生吩咐。”
在场的人再无一人发声,厅内异常地安静下来,哪怕呼吸声都暂时凝住,在这样的时空下,人们几乎可以探听到自己身边人心里的想法。
白玉干咳了一声,目光如刀地看向场下的人,
“怎么,你们不服我这个决定?”
场下依旧没有人作答,
“我白玉并非借名假私,我刚才说了,能者在职,如果你们中有人能盖过他们两个,那么我也会委以重任”。
这时,人群中有人说道,
“那么,先生之能又有几何?”
“嗯?”
白玉沉着脸转向那人的方向,眼神冰冷刺骨。
两个宫卫看出了白玉的心意,只听一声闷响,那人的喉结已经被划破,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案台,身子却不听使唤地挺直倒地。
宫卫宝剑入鞘的声音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次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宫卫并没有使用赤焰,而是随手一剑,干净地封喉收剑。
就因为这样随意,对人的精神冲击才更大,就像是别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上,你却随手做完了这一切。
智合境界,可化剑气夺命…。
白玉对两个宫卫的行为很满意,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和其他人划清了界限,而自己成了两个宫卫的依靠。
再者,杀人的是两个宫卫,其他人就算恨,也会把仇恨算在宫卫头上,而自己就可以平衡两边,还落了清闲。
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够,他对于刚死去的人只字不提,反而说道,
“我是受须弥老祖的法旨执掌云都,各位觉得我能力不足可以理解,但无论我如何,还轮不到你们来质疑,我白玉如果有不当之处,自然有老祖定夺。”
在场的人没人再敢说些什么,无论他们心里想什么,可是都不敢不敬须弥老祖,这是他们永远不敢忤逆的信仰。
“既然如此,那就先散了吧。”
久久沉默后,白玉知道算是压住了这些跋扈的人,打开手中的扇,向后堂走去。
而在遥远的长阳国,云天终于历经波折来到了长阳国的镇南城。
落尘在他们离开前,特意向云天交代一定要先去武侯城向皇后说明来意,然后皇后会让他们去找冷将军,冷将军再来和皇后商量此时,最后才决定如何处理云都。
云天当时两头大,虽然他们都是聪明人,可是自己常年在蛮荒之地,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曲折的做事风格。
在他看来,只要目标和结果一样,那当然是越快越好,又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落尘也只能无奈道,
“这还是因为长阳国君臣一心,要不然你这一行可能直到老死在长阳都可能还没把这件事完成。”
云天不解,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可以省去很多时间。”
“因为一个礼字”,落尘道。
“这是什么礼这么害人?”云天不以为然。
“在长阳国,你所见所闻都是礼。”落尘长叹道。
云天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笑道,
“难道就因为在长阳国,杀人放火也是礼?”
“对,…”
“没了?”
云天撇嘴又道,
“行吧,反正我才懒得受那些礼,在我看来,那就是罪,受罪的罪。”
云天说完大大咧咧地走开,又开始寻思起何为礼…。
此时,镇南城里的皇宫变成了镇南司,作为长阳国第一大城,这里驻扎着长阳国最精锐的军队,而这个原因,仅仅是因为这里有冷将军,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无论冷将军在哪里,他在的军队就会自然成为帝国的精锐,没有其他原由,就因为他是冷将军。
镇南司今日来了十二位特别的人,他们背挎着长弓,腰间配着一把华贵的剑,鲜衣怒马,直入宫墙。
百姓哪里见过这么有气势的人,他们以为城里的军队已经威武独步,但比起这一队人,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些人不禁感叹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见惯了大场面的百姓在围观这群人也丝毫不吝啬,把十二骑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在伍长生的开道下才挤出了一个缺口,众人才得以继续前行。
“去去,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这可是一群维护人间和平的人。”
众人见伍长生的队伍和十二骑比起来突然变得相形见拙,听到此番话,又一阵欢腾吆喝,全然忘了在不久前的亡国之危。
这真是;
旧事争忘图短安,英雄埋骨无名野。
新城又来戎马事,路人只问人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