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艳红的服饰,那冷峻的面色,和多年前一模一样。
当时,落尘虽然只见一眼,但他们给人的印象实在太深,那是用仇恨刻出来的模样,想擦都擦不掉。
可是此时落尘还无法战胜这样两位修行者,见是他们两个,心里惊惧。
川上和叶一也面露惊讶地说道,
“想不到你走到了智合的巅峰,这些年你让我俩好找,所以今天你必须死才能还我两这一路奔波。”
此时,两个宫卫见天上的御气修行者,心中骇然,他们知道如果惹怒了这两位,那么自己生死只是在人家的一念之间,于是悄悄挪动脚步,撤了回去。
而在人魔大战初起的时候,在遥远的弱水河畔,有一个钓翁有些不高兴地念叨,
“这些人真不省事,扰乱这灵气让老夫钓个鱼都不安生。”
于是这钓翁轻轻挥了一下袖口,带起一阵微弱的风,老人继续垂钓,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做,凝神专注。
钓翁挥出的那一阵若有若无的风卷起空中漂浮的尘埃,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河边,转入深林中。
不一会儿,一阵清风掠过镇南城,卷起一层层黄沙。
但是这风看起来倒也寻常,并没有狂风大作的气势。
只是,这阵风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镇南城转了一圈,然后从西城门出去。
可怕的一幕终于在此时出现,清风出了城门,突然化作一团巨大的狂风从地上拔地而起。
这风像是一个活物,有边有界,在它边界处寂静如梦,连发丝都带不起一根。如果从极远处看,这阵风居然和镇南城一样大,只是一个有形,一个无形。
在城外停留了眨眼的工夫,这阵风就裹挟着路上的一切东西奔腾向西,而且快若闪电,看起来诡异阴森。
此时天上的两位修行者正要向落尘飞去,突然身体一震,一阵狂风将他俩甩向远方,任凭他俩如何努力,居然也无法摆脱这阵风的威势。
而此时在地面上的,不管是人是魔,都被这狂风的余威吹向远方,无一能挡。
人魔,军队,马匹,没有谁能幸免,有的人当场被砸死,有的还尚有一口气,有的侥幸被甩在水中……。
落尘站起身,周围有一些狼狈的士兵,也有些人魔正爬起身来。
此时,人魔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了长阳国内,因为那阵风不知道把谁带到什么地方。
几个人魔看见不远处长阳国的士兵,眼露贪婪,就要向他们扑去。
落尘见状起剑斩去,两道黑白剑芒出现在几个人魔的前方,他们只露出一脸恐惧,却没来得及做反应,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就震得他们五脏翻滚。
没等他们再起身,落尘又是一剑,那些人魔终归是肉体凡胎,口喷浓血,气绝而亡。
这一幕被更远处的人魔看到,他们惊恐地四处逃窜,慌不择路。
这就出现了一个让人头疼的结果,人魔终于意识到长阳国里有比自己厉害得角色,于是他们乔装成普通人,丢了刀兵,没入人海。
如果有落单的百姓出现,他们毫不犹豫就将其杀害,成他们的腹中冤魂。
那些从来没有来过长阳的人魔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去,有的人越走越偏离,居然出现在武侯城……。
落尘现在有些担心这些人魔如何肃清,他们分布在各个角落,就算他斩尸剑无敌,可要找到他们却成了难题。
此时他只能祈祷那些人魔还没有到饥饿的时候。
此行,他只能沿路回去,在这里守国已经没有了意义。
不久后,有几个陌生的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崖村,落尘本来也想去看看那个人去楼空的故地,没想到在此遇到这可疑的事,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那些人进到村里,看见一个个村民狐疑的目光丝毫不在意,面露狞笑,鬼魅地就要上前扑去。
突然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声风铃响起,那些人惊恐地回头,他们看见了落尘冷漠的眼神,还有一把森冷的剑。
剑出人死,那些人魔终将在惊恐中死去。
村民们纷纷被这一幕震慑,有的人认识落尘,大着胆子上前问道,
“落尘,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他们是魔,你们赶紧收拾一下,这里随时会有危险,和我去武侯城吧。”
村民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疑惑,
“君子国已经攻进来了,”
落尘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村民们终于听明白了,如果君子国杀过来,那么崖村是绝对第一个被屠。
以前以为有冷将军在觉得这事不可能发生,但再联系到躺在地上的几个人魔,人们终于还是相信了落尘的话,跟他逃往武侯城。
落尘盯着村民包裹里的干粮,有些难以启齿。
村民似乎也发现了这双眼睛的企图,各种吃喝塞了过来,一身疲惫的落尘此时像老僧入定,坐下来享受起美食,把村民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还以为这孩子脑袋出了什么问题,这逃命的时刻居然这么认真地吃起并不算美味的干粮。
“要不,我们先走吧?”
一个村民不确定地问身边一个同伴。
那同伴愣神地看着这祥和的一幕,
“他可是护身符,没看见眨眼就杀了几个君子国贼寇吗?”
“也是,可他这……,是不是被吓傻了?”
“高人岂是寻常人能理解的。”
正说间,落尘忽然眉头一皱,发现远处有很多杀机,以点状分布在他四周。
他知道,这是那阵诡异的风把人魔洒在这里。
他观察了片刻,赫然发现离他几百米的距离外,杨仔细被几个人魔追赶,正狼狈地逃命。
落尘放下手中的干粮,抽出剑,剑气如虹,向那些人魔斩了过去。然后又跳转位置,解救了几个被围住的长阳国将士。
杨仔细看出了这是落尘的斩尸剑,欣喜地寻着剑路赶来,见落尘悠然地吃着干粮,心中五味杂陈,眼中多了红斑,欲哭却是被她倔强地收住了。
落尘见杨仔细傻傻地站在那里,也觉得有些不自然,把手中的粮食撕了一角递过去,
“快吃,等下还要赶路呢。”
他停了片刻,又道,
“对不起。”
杨仔细委屈地上前,接过落尘手中的干粮默默啃食,终于流出了几滴无声的泪水。
落尘突然有些怜悯眼前的这个人,可转眼就压制住了这股心境,他知道,这丫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