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轻烟浑身剧烈震颤,惊愕地望向叶逢春,久久不语。
叶逢春摇头轻笑,既然要将轻烟召到麾下,那就不需要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直截了当的把事情摆在明面儿上,省时又省心。
拍了拍手,在轻烟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两个帮众押着吴晦之走了进来。
吴晦之头发披散,脸色苍白如纸,眼圈泛黑,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与平常判若两人,哪里还有半点威风凛凛的模样?
“轻烟护法,你别再装了,你其实早就知道,灭了你满门的人,并非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刘志,而是教主,他将你的祖辈、族人统统杀死,甚至还骗你,将你收到麾下替他效命,你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到有朝一日,找到合适的机会向教主复仇,对吧?”
轻烟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吴晦之,仿佛想要将他看穿。
这老东西到底在说些什么?
难道他已经投靠叶逢春了?
但是不应该啊,如果他背叛教主的话,那么就不会被叶逢春折磨成这样了。
见轻烟一脸茫然,吴晦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叶逢春。
“你……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都是你诈我的?!”
他一直都以为轻烟早就知道罪魁祸首是教主,并且把一切都告诉了叶逢春,所以叶逢春才能对教主的一切了若指掌。
然而现在,当吴晦之看到轻烟那一脸懵逼的表情后,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叶逢春之前审问他的时候,竟然是故意诈他的,只是想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所以才会留着他,让他活着等待机会。
吴晦之怒吼道:“你卑鄙无耻!”
叶逢春冷冷地看着他,嘲讽道:“是我卑鄙,还是你太蠢?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清楚,否则我不介意再让你尝一遍蛊虫入脑的痛苦。”
闻言,吴晦之咬牙切齿的看着叶逢春,心中充满怨毒。
可一想到方才承受的那种痛苦,他便止不住的浑身战栗。
叶逢春的手段,简直比魔鬼还残忍!
不管是谁,落到叶逢春手里绝对讨不了好,他绝对不要再次品尝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叶逢春的眼神冷厉如刀,“我数三声,如果你还不开口,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
“一……”
“二……”
见状,吴晦之吓得肝胆俱裂,赶紧道:“好,好,你说吧,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什么都说。”
这次他学聪明了,知道事先讨要承诺。
叶逢春眸光微闪,倒也不吝啬,很爽快地答应了,并让两名帮众退下。
吴晦之垂眸,苍白的老脸上浮起一丝苦笑,道:“轻烟护法,当初灭你家满门的时候,我也在场,亲眼看见你的父亲和叔伯惨死在血泊当中……”
轻烟身子一僵,怔住片刻之后猛地跳了起来,指甲深陷掌心:“不可能,不可能是教主干的,他对我恩重如山,对我家族亦有恩,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恶事……”
她根本就无法相信,那个在她眼中温文尔雅、宽容豁达的男人,竟然会对她的家族痛下毒手。
明明对方是那么疼爱她,将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而她也将对方当作父亲一样孝敬。
“呵呵……”
叶逢春忍不住嘲讽地摇头轻笑。
片刻后,他收敛笑意,冷声道:“你错了,你以为逍遥王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但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难道就没有产生过哪怕一次怀疑吗?”
逍遥王那家伙是叶逢春生平见到最虚伪的人,温文尔雅,平易近人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的内心极度贪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底线可言,连亲女儿都能作为完成他谋划的棋子,更何况区区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轻烟?
可以预见,一旦轻烟失去利用价值,那么迎接轻烟的必定是万劫不复!
“不……”
“你不用狡辩,我也不想听,你是是不是怀疑过,自己心里最清楚……”
叶逢春打断轻烟的话,转头看向吴晦之,“说说为什么吧。”
吴晦之咽了口唾沫,又道:“为什么?此事没有任何针对性,盖因教主当时练功正处于癫狂状态,亟需吸收内劲填补实力快速增长带来的空虚,故而就随机找了一个家族,不巧的是,正好撞到了你家,可以说,你家之所以被灭满门,完全是无妄之灾……”
吴晦之说了许多,但轻烟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听着。
他的说辞,与逍遥王的说法完全不同,让她心里大受震撼。
“若是你不信,可以回到云岩山后山去看看,当年我与另一位长老负责掩埋你家人的尸骨,就扔到此处,你之前还小看不懂尸骨上的致命伤,现在再去,定能察觉教主动手的痕迹!”
轻烟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认为吴晦之可能是为了保命,胡编乱造出来策反的谎言。
但是听完他最后一句话,却连这唯一的可能也打破了。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有这回事,吴晦之怎能如此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轻烟的心渐渐变凉了,她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人生变得一片灰暗。
她的父母,她的兄弟姐妹……
一切的一切,竟然全部都是萧长歌干的,而萧长歌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说,是那个替死鬼刘志勾结外人陷害她家。
呵,萧长歌,萧长歌……
从今往后,她便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她恨!
恨萧长歌,恨这世道,更恨她自己!
吴晦之说完这番话之后,心中松了口气,总算是要逃离了叶逢春的折磨,现在他迫切地想要远遁千里,躲藏起来。
天下之大,只要他不露面,教主即便神通广大,也绝对不可能找到他的踪迹。
可就在这时,叶逢春突然道:“轻烟姑娘,吴晦之方才不是说他也在场吗?仇人在此,还不报仇?”
此话一出,吴晦之的身体顿时僵硬。
他惊恐地睁大双眼,瞳孔急剧扩张。
“你……你……”
叶逢春慢条斯理地道:“我什么我?我确实放过你了,但其他人放不放你,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便是大手一挥,直接解开了轻烟的穴道,让其得以提气运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