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叶逢春将陈庆云遗留的日记拿了出来,对照着名单上的人,一个个将有关人等的日记纸张抽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叶逢春长舒一口气,看着案桌上那叠日记,一股淡淡的悲哀涌上心头。
参与宴会四十七人,四十七份日记无一遗漏,全都不是好东西!
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欺凌百姓、徇私舞弊……
罪状多如牛毛,简直罄竹难书。
大乾朝堂都是这种蛀虫,怪不得女帝登基五年依旧举步维艰。
这样下去,大乾迟早会被这些蛀虫毁了。
“这些狗东西,就凭你们也想弄我?等女帝稳定朝纲后,一个个的都得死,不过现在嘛,还是先留着你们当枪使!”
叶逢春喃喃自语,便摆开信纸,大笔一挥,将日记上的内容挑选一些罪名严重的摘抄上去,而后又用信封装好,写上了对应的姓名和职位。
一个时辰后,叶逢春叫来许久未见的玄一,指着桌案上那一摞厚厚的信笺说道:“玄兄,要劳烦你安排玄字部的弟兄们帮忙送几封信了!”
“这……”
玄一有些莫名其妙,“这么多信,你是要结党营私呐?”
小半个朝堂的朝臣都在,由不得玄一不吃惊。
“玄兄,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叶逢春笑吟吟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不会亏待你和弟兄们的!”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票,塞到玄一手中。
“叶兄,你这就是在打我的脸啊,我玄一啥都不好,就是讲义气,只是跑跑腿而已,怎么能收你钱财?”
玄一连连摇头,坚决不肯收钱。
叶逢春眉梢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玄一严肃的脸色忽然一变,嘿嘿笑道:“叶兄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我的小心思,我对叶兄的敬仰犹如滔滔……”
“行了行了,你想干嘛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搞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叶逢春满脸嫌弃地摆摆手。
玄一搓着手,一脸猥琐地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叶兄教我两手。”
自从上一次围捕“幕后黑手”时见到叶逢春那恐怖的实力后,他也如白落日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打击当中,日夜不辍的修炼武道。
所以这段时间才没有出现在叶逢春面前。
“教你两手?地一和天一两位统领,一个二品小宗师,一个一品宗师,修炼的功法与你同出龙隐卫一脉,你不去求他们指教,怎么反倒来找我了?”
闻言,玄一脸色一苦,叹道:“叶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地一和天一两位统领,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上哪儿去找他们请教啊?再说了,两位统领性子冷得很,除了陛下,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我去求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乐意指导我呀。”
“不瞒叶兄,我最近武道境界提升很快,就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到二品境界,可终究不得其所,一直卡在原地打转,这也是没办法,才想到来找你,若是叶兄顾及门户之见,那也没什么影响,咱们信照送,酒照喝,反正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生疏了感情!”
他说的诚恳无比,仿佛生怕叶逢春误会,还特意表示不会记恨。
这家伙,倒是挺会欲擒故纵的嘛。
叶逢春看着玄一的样子,心中忍俊不禁,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道:“既然玄兄都这么说了,那就快去送信吧!”
啥?
玄一懵逼了。
自己那番说辞可是排演的好久才想出来的,没想到欲擒故纵不成,反而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算是怎么个事儿嘛!
不过,话是他自己说出去的,也不可能反悔。
玄一只得“哦”了一声,灰溜溜的抱着那堆信笺转身离去,看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活像是被负心汉抛弃了的小媳妇。
“送完信到我住处来!”
叶逢春轻咳一声,努力抑制住嘴边的笑意。
玄一顿住脚步,回头冲他咧嘴傻笑。
“遵命,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
目送玄一欢天喜地地离开,叶逢春摸着下巴摇头轻笑。
玄一为人忠肝义胆,对他也很不错,而且武道天赋恐怖,三十不到就要踏入二品小宗师了。
不论是考虑到两人的兄弟情谊,还是玄一的实力,叶逢春都觉得有必要帮衬他一番。
……
户部侍郎府。
户部侍郎正在书房之中欣赏前不久淘来的玉器古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他差点将手里的玉器摔在地上。
户部侍郎不悦的皱起眉头,呵斥道:“谁在外面吵嚷?不是说过老夫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打扰吗?”
这件翡翠白菜可是临城首富送来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的贺礼,价值连城,要是摔了他怕是要一头撞死。
“老爷,秘书监叶逢春差人送来书信!”
管家战战兢兢的说道。
“嗯?”
听到叶逢春的名讳,户部侍郎微微一愣,旋即立马打开房门的一条缝,伸出手去:“拿来!”
管家双手奉上书信,随后便退了下去。
“这阉人搞什么鬼?莫名其妙给老夫写什么信?”
户部侍郎心中狐疑,但还是拆开信封,仔细起来。
片刻后,户部侍郎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无血,额头上更是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拿着信笺那双手都无意识的颤抖起来。
良久,他猛地关紧门窗,走到书架前拉开抽屉,取出之前就写好的奏折,连同这封书信一起扔进火盆,顷刻间化作飞灰消散于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