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上位,就有人来寻求合作,这可真是……”
叶逢春忍不住苦笑摇头。
他刚穿越的时候,也曾经憧憬过权利给自己带来美好生活,但现在……
权利越大,麻烦越多。
自己反而没时间潇洒了。
“算了,去就去呗,顺便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逢春思忖片刻,便将书信收入怀中。
抬眼看向面前被自己吓破胆的小太监。
“你……”
“啊!”
叶逢春正准备安抚两句,谁知道刚开口说话,那小太监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奴才只是个传信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春公公饶奴才一命!”
那小太监一边哭喊,一边一个劲儿给叶逢春叩头求饶。
叶逢春嘴角抽搐几下,一脚踢飞那厮。
“赶紧滚蛋!”
“多谢春公公,多谢春公公!”
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留下叶逢春独自凌乱。
我尼玛……
不就是给了你一电炮吗?
至于吓成这样?
那小太监疯了似的跑出大门,迎面撞上了一个太监总管,吓得他赶紧停下脚步,恭敬问好。
“见过总管。”
“原来是小周子。”
那太监总管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你刚才是从管事房出来吧?神色怎么如此慌张?你的眼睛……”
“没有没有,奴才进去管事房打扫卫生,打扰到了春公公休息,一不小心撞门框上了……”
“哦,是这样啊,行了行了,下次注意点。”
“奴才记下了。”
那小太监连忙弓腰赔礼,方才揉着眼睛,快速离去。
那个太监总管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这才挥手招来一个太监,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传下去,春公公好梦中捶人!”
……
叶逢春吃了午饭就出了宫,这一次守门侍卫老远看到他,就打开了承天门的侧门。
不仅连出宫令牌都没看,还躬身送出去老远。
他们这些守门侍卫级别并不高,不同于皇宫御林军受皇帝直接调命,而是归属在内务府的管理之下。
叶逢春晋升总管大太监,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老大要出宫,他们哪里敢啰嗦?
这让叶逢春再一次体会到了权利带来的快乐。
一路打听了好几次,才终于来到了书信里提到的“一间酒肆”。
一间酒肆就叫一间酒肆,位置背街,隐蔽非常。
“这地方……怎么那么像电视剧里特务接头的地方?”
叶逢春撇了撇嘴,径直踏入。
酒肆不大,中央有个台子,台上正在一个舞姬翩翩起舞,长得一般,但身材丰腴火辣,一举一动皆透露着妖娆风情。
四下是空荡荡的,只有零星一个酒客,正对着舞姬指指点点,满眼淫邪光芒。
看见叶逢春,店小二连忙走了过来,恭敬道。
“叶大人里面请,薛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又叫……
咦,这次居然喊对了!
叶逢春跟着店小二来到角落一个隔间。
推开门,就看到一个须发皆白,却容光焕发的老者正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养神。
这股浓郁又熟悉的中药味。
老乡见老乡……
不对,老中医见老中医!
叶逢春鼻翼微动,当即就确认了老者的身份。
太医令,薛厚朴!
听到动静,薛厚朴连忙起身热情招呼。
“春……叶大人来了,快请入座!”
他虽年纪不轻,却依旧仪表堂堂,温文尔雅,丝毫不见老态,显得很健朗。
明显就是养生有道!
叶逢春拱手一笑:“久仰薛大人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呐!”
“哈哈,哪里哪里,叶大人才是年少俊杰,未来必有一番大作为,老朽可比不得。”
“客气!”
两人一番商业互吹后,叶逢春直接进入主题。
“薛大人突然邀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叶大人果然爽快!老朽找叶大人前来,是为了与叶大人相商合作一事!”
“哦?”
叶逢春眼皮跳了一下,故作惊讶道:“薛大人想要与我合作什么?”
薛厚朴呵呵一笑:“叶大人,你我都是爽快人,既然决定相见,那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实不相瞒,老朽与上一任内务府大太监一直都有合作,主要是将内务府内库房内的名贵药材,运输到宫外倒卖,所获收益五五开,今日请叶大人前来,就是想延续这种方式,大家共赢。”
搞了半天,是为了卖皇营私啊!
内库房中存蓄的东西,全都是大乾各地、外邦诸国进贡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名贵药材也不计其数。
可以说用都用不完,时不时的抠点出来,根本就没有人能发现。
怪不得自己那个前任能够坐拥百万银两的巨额财富,原来是这么得来的。
这种生意就是无本买卖,稳赚不赔!
可一旦被人发现,毫无疑问就是脑袋搬家的后果。
叶逢春想了想,笑道:“我可以答应薛大人继续合作,但获利分配,却要改上一改!”
“叶大人有何想法,尽管说来。”
“我需要占八成,剩余两成归你!”
“这怎么可能?”
薛厚朴脸色一变:“叶大人,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五五开,直接变成二八开?
硬生生少了三成收益。
说是狮子大开口都是轻的了。
叶逢春可不管那么多,淡淡道:“薛大人,卖皇营私最关键的一点,并不是找下家购买,而是将药材从戒备森严的宫里运出来,要是一不小心被守卫截获,我首当其冲就要掉脑袋,而你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独善其身。”
“既然如此,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吃亏?”
“这……”
薛厚朴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好,那就按照叶大人说的办!”
“痛快!”
叶逢春哈哈一笑,拍拍薛厚朴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的。”
这还叫不让人吃亏?
那你要坑人,岂不是连骨头渣都能给嚼碎了?
薛厚朴摇摇头,苦笑不已。
接下来,两人详细商定了倒卖计划,叶逢春才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叶逢春的背影,薛厚朴眸光晦涩,沉默一会儿,嘴角忽然勾起一个一丝若有若无的诡谲弧度。
“阉人贪心,果然一个比一个狠,不过,贪点好啊……”
这句话,仿佛喃喃自语一般,除了他之外谁也听不清楚。
而出了一间酒肆,叶逢春那春风满面的神色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严肃冷峻。
一个太医令,不说位高权重,但也是朝廷中枢。
却亲自参与到卖皇营私当中,简直不可理喻。
而且提出二八分账这种苛刻的要求,居然只是愣了一下就同意下来。
这人要不是傻,就是藏有猫腻。
“先与你虚与委蛇吧,我倒要钓钓看,能够驱使太医令心甘情愿卖命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大鱼?”
这句话与薛厚朴如出一辙,除了叶逢春自己,谁也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