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我。
回想起刚刚的自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有敌意。但他对她从来都没有恶意,只是不愿意她的眼里装着其他人。
连刘姨都不行。
——
她的眼里只有我。
见她对自己这么防备,他的心也不好受。
……我明明都做了那么多好事,却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给搞砸。
真想让他消失。
这样阿染眼里不会有他了。
江年转念一想,想着自己跟她还是一起住,未来可期。顿时眼神软了下来,伸手去握紧她的手,轻声细语:“对不起,阿染。我不该闹脾气。”
镜片下的那双眼睛此刻如星辰般璀璨,店里的冷白色的灯照的他眼睛更加传神,幽深的黑里,透着寂寞与无奈。
“我,是个缺爱的人……看到你看他,我忍不住多想,我自己是不是不够好……”
江年说得恳切,话语里小心翼翼流露出来的苦涩,让游竹染尝的难受。
一个男人怎么会轻而易举说自己缺爱,没有安全感。
关于自尊的事情,谁也不会轻易脱口。
游竹染倾身抱抱他,在他耳边像个安慰小孩的姐姐:“对不起嘛,我以后不会那么直白盯着人家看,你也不要想太多。”
江年双手搭在她腰间,手臂加重力度紧抱着她,他真的很害怕下一秒她就跑开把自己丢下。
他委屈的埋进她的卷发,里面残存着她洗发水的香味,还有香水……还有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他十分享受当下。
“你以后能不看别人吗?”
“嗯……男的不可以吗?就只是看一眼。”
“不想。女的也不要。”
“为什么?”
江年回答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撒娇,但她不知道,这句话他态度有多坚决。
“……我想你世界里只有我。”
游竹染轻轻推开江年,发现人家脸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她轻叹,盯着他跟他说道理。
“没有人一生都只和一个人接触,可能我的人生里有很多人,但都只是过客。”
“唯有你,是我的归宿。”说这句话,她想到江年在原主自杀后,也一起自杀的事情,认为这个男孩是可以相处的。
江年听完后,低垂着眼,任由她抚摸自己的头发和脖子。那种感觉,让他很安心。
“就不能……不看男的吗?”
游竹染被这句话给可爱到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双手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用力挤让他嘟着嘴看她,一字一句道:“看他们,是想证明我们的江年,你才是天下最好看的。
可能我眼里不会经常有你的脸,但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江年的安全感太缺乏了。
她不想江年这么极端得对待人事。
江年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啄几下,眼里浓郁的情色勾魂般盯着她。
游竹染感觉他身边好像生起迷香,怎么吃个鱼还调出情来了。
她赶紧缩回手,正色道:“快点吃鱼吧,不然就凉了。”
江年转过身坐起来,把锅里的鱼皮夹给她,“可以加热的。”
……你以为老娘不知道加热,你看不起来这是在调节气氛吗?!
游竹染知道江年在戏弄他,她有理有据:“加热太久,肉质不鲜嫩了。”
“那就再点一锅。”
“看不出来,我们江老师钱挺多的。”
“嗯。你可以傍上我。”
“我不喜欢这种羞耻的关系。”
“那你包养我。”
游竹染边吃边笑,江年这人挺会聊天的。
可能是理性久了,看待事情比较客观,说话都带着利益。她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包养你。”
像极了HR问人:你觉得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公司?
江年把薄厚均匀的鱼片塞进嘴里,细嚼慢咽,喝了口鱼汤慢慢回道:
“职业教师,工作稳定;有一间三室两厅的房子,以后可能会换;性格沉稳待人礼貌,重点是——”
江年偏头看她嘟着嘴吹鱼肉的热气,看了她一眼,不经意间来了句:
“我活好。”
游竹染刚张开嘴眼见要把鱼肉塞嘴里,听见这话,觉得感觉还不如不吃的好。
“是……我理解的活吗?”
江年不直面回答,伸长筷子把鱼鳔夹给她,“晚上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游竹染觉得这人是老色批,老馋人家身子!
后来她问小恐龙,发现人家只是嘴皮子说得溜,实际上会应着游竹染的真实想法做。
她忍不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江老师,是个“闷骚男”。
游竹染眼见锅里没啥菜了,刚开口江年就说:
“还要点一些吗?”
“江年——”
江年转头看她,一脸正经。漂亮如洋娃娃的眼睛亮亮地盯着她。
发现他睫毛跟嫁接一样,又浓又密。
小心把镜片戳坏了。
他带着眼镜,真为人师表的模样,因温度升高而随意开的三个纽扣,领口露出锁骨,说话的时候喉结滚动,恰好暴露出来的肌肤显得他性感又撩人。
被鱼片辣到的唇色此刻更深,如蔷薇花般血色诱人。刚好这男人长的显清纯但眉眼冷淡。
男系纯欲天花板。
“嗯?怎么了?”
顶着那张脸,问我怎么了?!
游竹染莫名有点嫉妒他的颜值,“讥讽”道:“你个变态,吃个鱼你都没安好心。”
江年见女人警惕性眯着双眼打量他,那双杏眼表示不信任和有奸计的感觉,她的眼睛弯起来的弧度,真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他感到有些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年的笑声很干净,不刺耳好像带着克制住的笑意,笑起来一口白牙配上浓似血的唇真的很带感。
他的眼睛笑弯成两道月牙,牙色荡漾着仲夏的清凉,好似做了场美梦。
江年用手挡起来笑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手臂健康的肤色隐约浮现的青筋,手腕上的表显得他手指修长,刚好拉在关节处的衬衫给他展示了一个男人应有的力量的美,却又不觉得阴柔。
他是不是米开朗基罗雕刻的作品?
他的前世,是不是被上帝完美的塑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