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李牟刚踏入院门,只见嫂子红娘子正在院子里练剑呢。李牟叫了一声“嫂子!”红娘子停下了手中剑,擦了擦脸上和额头的香汗,笑道:“李牟,你来了,你哥刚才还在念叨你呢,快去他书房吧。”李牟意味深长地道:“嫂子你继续练剑吧,以后一定用得上,我呢,去见我哥去了。”“去吧。”红娘子说了一声,继续练剑,她见李牟今天话中有话,心里正捉摸他话中的意思呢。
李家五兄弟都在闯王麾下为将,李牟是李岩的堂弟。李牟在小军指引下来到李岩书房时,只见李岩浓眉紧锁,正在书房来回踱步呢。李牟走了进去,李岩停下了脚步,道:“李牟,你怎么来了?”李牟坐下后,李岩坐到他身边,看到他忧心忡忡的样子,道:“兄弟,你怎么啦?”
李牟道:“二哥,我们出生入死为闯王效力,江山已打下来了,闯王说不定已经用不着咱们啦,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们的死期说不定快要到了。”
李岩道:“兄弟何出此言?”
李牟道:“闯王现在已失去了进取心,他也听不进你的话了,我们的处境不妙啊。”
李岩道:“我们既然是为救百姓于水火而参加闯军,无论是怎样的结局,决不能后退!”
李牟焦急万分,劝说道:“我们还是趁早逃吧!”
李岩道:“如今,满洲和吴三桂对中原虎视眈眈,国土大部分还在明军手里,前明还有四百万军队,天下还未平定,我们决不能半途而废!”
李牟见二哥决心已下,不会更改,只能摇头叹息。这时红娘子刚好帮李牟端茶水进来,听到了李岩他们的对话,红娘子笑道:“我也觉得我们的处境不妙,可是你哥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跟定闯王了。”
李牟道:“吴三桂造反,二哥劝闯王不要因为冲动而冒然出兵,只要安抚民心,操练兵马,在京城歼灭来犯之敌就行了,闯王不听,不日就要出征山海关。我也认为闯王这一次凶多吉少。”
红娘子笑道:“对付吴三桂那五万关宁军,闯王还是有胜算,就怕多尔衮的十多万骑兵偷袭。”
李岩道:“打败吴三桂后,闯王只要死守山海关不出战,多尔衮也拿他没办法,就怕闯王因战胜吴三桂而乘胜追击,在野战中输给多尔衮,因为多尔衮的骑兵善长野战,不善攻城。”
红娘子笑道:“那你赶快把这个锦囊妙计告诉闯王啊!”
李岩叹气道:“现在闯王已经不用我的计了。”
李牟道:“二哥,我们好歹还是去找闯王将计谋告诉他吧,说不定闯王采纳了呢。”
红娘子笑道:“赶快去紫禁城,闯王现在火急火燎的要去打仗,说不定他提早会行动,我们得赶在他出征前赶到。”李岩拗不过他们的劝说,只得随他们去紫禁城献计。
李岩兄弟和红娘子只带了三五个随从就进了紫禁城,当他们到达乾清门时,只见一青年男子带领数名小少年在习武呢。那青年男子在前面教,三个孩子在后面学,他们学得十分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观看他们习武。青年男子教完长拳,道:“学好基本功,武艺才能起步,每天扎马步弓步,然后练长拳,学好以后,师父教你们更多的武术套路。”“谢谢师父!”三个孩子拱手道。
在他们身后站了许久的李岩笑道:“双喜,你收徒弟啦。”
李双喜笑道:“太子和皇子整天缠着我,要我教他们武术,太子说,他要随闯王一起出征,一定要打败吴三桂那个反贼!”
李岩看了看太子,只见他身上因练拳而冒着汗,皮肤也已变得黝黑,举止神态完全像一个乡下孩子,这些天的惊天变故,使太子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已从过去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太子爷,变成了忧国忧民、平易近人的义士。太子看见李岩,拱手道:“李将军,出征山海关,您会去吗?”
李岩笑道:“闯王没有交待我任务,我应该是与牛臣相一起留守京城,稳定大局。”
太子笑道:“稳定后方也很重要,您就是汉代的萧何!”
李岩拱手道:“太子过奖了。”
太子道:“我们兄弟三人奏请闯王御批,准我们随军出征,我一定要鼓舞三军士气,打败吴三桂那个反贼!”“是啊,打败吴三桂!”太子的两个弟弟齐声道。
李岩赞道:“太子好样的!你们随李侍卫继续习武吧,习好武艺,将来随闯王征战四方,平定天下,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太子道:“将军说得对,我习好武艺,随闯王征战四方,平定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样就弥补了我父皇的过失。”
李岩带人来到西暖阁时,闯王正在招集牛金星、宋献策和众将领开会呢。闯王没有招集李岩开会,这应该不是忘了,应该是有意的,李岩反对东征,主张固守京城,整军备战,扬长避短,以坚固城池为依托消灭来犯之敌,他的主张与众人有冲突,闯王有意不召他来参会。另一方面,闯王冷落李岩,也证明闯王失去了进取心,不再采纳他的奇计妙策。
闯王见到李岩带人进来了,忙站起来,笑道:“李将军你来得正好,朕准备安排你和牛臣相、宋军师一起坐镇京城,安抚民心,稳定后方大局,使我们无后顾之忧。”
李岩正要行跪拜之礼,闯王走上前来,笑道:“今天将军们就不要行礼了,好不好?”
李岩道:“皇上,君臣礼自古有之,不可废啊。”说着,李岩夫妇和李牟跪拜时高呼:“臣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李自成忙将李岩扶起来,笑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礼多,以后,兄弟们在一起,没外人时,拱个手就行了,不用跪拜了。”
众人道:“那怎么行?”
闯王道:“怎么不行?你们不是认我是大顺国皇上吗?”
“皇上英明!但是我们不能遵旨!”众人道。
“唉!兄弟们为什么要为难朕呢!”闯王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