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派出的两个千人阵,刚走出阵型,就被曹仁注意到了;这是两个混编的千人阵,前面六百刀盾兵,后面四百弓兵,而且人员站位颇为分散,看来明显又是来消耗自己的炸药包的。
敌人这么在意自己的炸药包数量,让曹仁更加坚信,后面必然还有更大的动作,于是打出旗语,招来投石机小队长询问。
“炸药包还有多少?”
“回禀将军,还有二百九十八个,之前攻打第一道防线的时候,有一架投石机被对方的投石机砸到,刚开始问题不大,现在扭力梁已经裂开一个大口,已经不能用了!”投石机小队长向曹仁汇报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下次一定要及时汇报!也就是每个投石机差不多十个炸药包,还足够,你看到那两个千人方阵没?有没有技术好的,争取一个方阵投掷一个炸药包,既然他们不要命,我们就让他们肝胆俱裂;前部的投石机每个留下十个炸药包,剩下的都分配给后部的投石机。”对于投石机出故障没及时汇报这事,曹仁也不好过于责备,毕竟这不是他的直属部队,这一战要是能立大功,搞不好皇帝直接把这支投石机赏给自己也是有可能的,还是和睦相处得好。
“诺!”投石机小队长接到军令后,骑着战马快速返回自己得小队。
回到小队,就挑选了两台相对磨损较轻得投石机,亲自上弦感受投石机得配重;投石机要想投得准,主要靠两样,一是配重掌握精确,二是要看风向;所以投石车旁边都有立一根长杆,长杆上面有一个丝绸缝制的风袋,这还是刘协设计的,以方便投石机操作员能及时修正方向和选择抛射时机。
由于方阵队列行走缓慢,所以投石机小队长有充足的时间计算风速和调整方向;当敌方的一个阵列进入投石机落物点时,小队长眼睛睁大,瞳孔缩小,随着一声铿锵有力的“放”字出口,一个冒着滋滋声的炸药包腾空而起,准确地落入右边的敌方方阵;小队长来不及欣赏那支离破碎的大场面,就又跑到另一架投石机旁边,指导手下测算前方的另一个方阵的距离,又一声“放”字出口,左边的千人方阵也瞬间减员几十人。
见过前面的几轮自杀式攻击后,高览手下的这两个千人方阵士气本就不高,现在又近距离被炸药包炸了两下,减员上百人,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对此沮授早有预见,选了两个军中骁勇的校尉,率领这两个千人阵,这两个校尉看到后方继续进攻的旗语后,骂骂咧咧地驱赶着士卒继续进攻。
这打仗打的就是士气,火车要想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只要把对方打头阵的打掉,这仗就相当赢了一半;曹仁见敌方中了两发炸药包还敢继续强攻,就知道遇到的是敢死千人队;之前零星几百的弓弩手都是一听到炸药的声响就直接后退的,
现在战况越来越证明,自己将是对方的主攻对象;血战要拼的自然就是血性,曹仁于是改了策略,给投石机小队打旗语,再投掷六个炸药包,然后在其进入五十步的距离后,让自己仅有的两千弓箭手来几波箭雨,让对方迅速减员,再严令前方的两个长枪兵千人方阵,迅速冲上去,彻底吃掉这两个敢死千人队。
沮授和高览在高台上,见到自己的敢死千人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也是心疼不已;但还是下令以继续组建了三个敢死千人方阵,并且许以高官厚禄、现场发五铢铜钱。
“报...张郃将军派人来报,两万大军已经来到二十里开外!”传令兵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明显没有耽搁分毫。
“好,严令张郃,赶到战场后立即攻击曹仁后背!”沮授期盼的好消息终于来了,战场瞬息万变就是这个道理,任何绝境之中都会蕴含一丝机会,只要你能抓住,也许就能改变战场态势。
“诺!”
“高览将军,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我们没有时间和曹仁消耗了,发起全面的总攻吧;我测算过,他们的投石机最远射程是七百步,我们的队列在距离七百步时,就不能慢悠悠地走阵型队列了,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迅速冲上去肉搏,越乱越好,最好把曹仁的阵型也冲乱,为张郃的最后一击创造条件。”沮授在确认张郃能及时赶到战场后,果断布置总攻任务,他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文丑被吃掉前拿下曹仁,这样双方都遭受重创,将大大延缓朝廷大军的进攻进程,为袁绍撤退争取时间。
“诺!末将这就去安排!”高览听到沮授的安排,也知道事态的严重,自己打了一辈子的仗,也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杀器,朝廷确实是今非昔比了。
曹仁这边还没完全吃掉这两个敢死千人阵 ,就发现对面已经在全军出击了,并且队形较为分散,边走边散开,呈扇形合围的方式,缓缓前进;估计是为了尽量减少炸药包带来的伤亡,且发挥自己人数的优势;于是赶紧打旗语,让自己的长枪兵方阵退回大阵,放弃全歼那剩下的几百人。
并且调整每个投石机的间距,以适应战场的变化。
两万多人组成的大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无不显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这么训练有素的大军唯独缺了骑兵在两翼护卫,曹仁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漏洞,马上打出旗语,命令三千骑兵前出骚扰敌军侧翼,争取打乱敌方的进攻节奏。
两军相距一千步,曹仁的骑兵早已在侧面不断袭扰,每次冲击骑射,都能让敌人减员好几百,可是高览大军压根不管不顾,只专心向前,虽然也有胆小后撤的,但是都被后排的督战队给收拢了回来。
两军相距七百步,高览大军突然加速冲锋,并不再顾忌阵型的完整性,只求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投石机的攻击范围,与曹仁大军展开肉搏战;曹仁这边的投石机也是火力全开,以最快的频率投掷炸药包,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这注定了是一场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