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二夫人私人别墅里。
程青来坐在沙发上,对着桌上一截沾血的小指,脸色难看到极点。
二夫人伏在他腿上,浑身颤抖,哀哭不止,“青来,你快想想办法啊,你快想想办法啊......王强这个畜生,他怎么敢对小君下这么狠的手啊!畜生......”
程青来不看她,只阴着脸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那几天你去见他有没有发现什么反常?”
二夫人抬头,泪眼婆娑地看他,一时没转过弯儿来他什么意思。
“他有没有特别迫切地问你要钱,拿以前的事威胁你之类的?”
二夫人努力回想了下,“迫切说不上,他就是过来讹钱来了,一张口就是两千万,你也知道他那人,向来说话孬里孬气的,那天我走之前还骂了他几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一把攥住程青来的衣袖,惊惶道:“难不成就因为我骂了他几句,他就恼羞成怒......”
“不是。”程青来冷笑,“我估计是有人在背后挑拨,把咱们都阴了!”
这几天,他冷静下来仔细一回想,就发觉不对味儿了——王强这次过来本意是要钱,而他们也并没有拒绝他,一直有商有量的,何至于突然这么发疯?
除非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搞了些不为人知的小动作。
二夫人心头一突,“是谁?”
屋里静了静,程青来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人影。
——贺寂舟?
是他吗?
为什么呢?他想干什么?
不,不是他,是......江允。
程青来身体蓦地一僵,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二夫人发觉他脸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程青来转头看她,默了半晌,问道:“你跟江允接触那么多次,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二夫人这会儿脑子转的慢,迷迷糊糊,“江允?”
程青来非常突兀地笑了声,“你别忘了她爸妈都是怎么死的。”
二夫人身体一僵,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她一把抓住程青来的胳膊,长长的指甲隔着衬衫布料陷进他的肉里。
“王强是不是说撞死江河的那个男人的老婆孩子都还活着?”她的声音是一根紧绷的细弦,响在空旷寂静的客厅里透着几分难以描述的刺耳诡异。
程青来沉声问:“怎么?”
二夫人一脸惶恐不安问:“那个男人叫什么?哪里的?”
程青来眉头夹的死死地说:“不记得了,姓孙,老家应该是C省那边的人。”
二夫人又问:“他老婆是不是叫赵秀芝,儿子叫孙谦?”
程青来怔了怔。
二夫人眼睛忽然一片嗜血般的赤红,“青来,那男人的老婆孩子现在都在江允那儿,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她突然爆发,伸手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挥到地上,“还是查到我头上来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砸声过后,屋里又陷入死寂,只听见二夫人愤怒的粗喘声,一声重过一声。
片刻后,程青来沉着冷酷的声音响起,“看来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了。”
这时,院子的铁栅栏大门突然“吱扭”响了声,重重的脚步声穿过石子小路,走到廊下。
声控灯亮起。
屋里人听见动静,警惕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
“谁?”
程青来站起身,走向门口。
贺长泽推开门,俩人迎头相遇,隔着三步远的距离,各自顿住。
贺长泽停了片刻,只当作没看见他,半耷拉着眼皮子,抬脚往前与他擦身而过,走到二夫人身前,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扔在茶几上。
“这里总共是五千万。”他声音淡漠,没有丝毫情绪,“所有的钱都在这儿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小泽......”二夫人下意识喊他。
贺长泽停住脚,漠然回头,“我只有这些,别的您不要肖想了,如果救不回长君,那也是......你们的报应。”
你们的报应......
二夫人和程青来瞬间脸色大变。
贺长泽却不再管他们,抬脚径自离开,孤寂单薄的背影很快融进夜色中。
......
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灯,江允包里手机“嗡嗡——”叫起来,她拿出来接听,苏酥在那边抱怨,“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好冷清哦,都没人陪我吃饭。”
江允说:“回去了,现在就回。”
一只手忽地伸过来抽走了手机,贺寂舟将手机贴在耳边,说:“阿允今天不回去了,你要是觉得太冷清,我找个人过去陪你。”
江允的脸没由来烫了下,伸手去抢手机,贺寂舟撤着身体躲,又说了句,“估计这几天都不回去,你别等她了。”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还她,假模假样地说:“你要是非要回去就再打电话叫她去家里接你,反正我不送你。”
江允没好气夺过手机,白他一眼,又朝他手背上掐了下。
贺寂舟咧开嘴笑了,大手绕到她身后,贴住她后腰往前一推,倾身凑近,“所以还是要跟我回家?”
俩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相闻,湿热的气息拂在对方的嘴角,一阵酥痒。
江允手指微蜷,勾住贺寂舟的袖口。
他微微一动,唇往前压,就要吻她。
后面突然一阵急促的鸣笛,红灯已然转绿。
江允被惊着,推开他退回到座椅里。
贺寂舟眼里闪过不满,倾身过去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碾了下,才松开手刹,继续踩油门上路。
一路飞驰到家,两个人纠缠着跌跌撞撞进门。
“砰”一声,门关合,另一个开关被打开。
年轻火热的两具身体密密贴在一起,就像老房子着火,像沙漠里渴冒烟的旅人遇见绿洲,刹那间便到顶点。
衣服都来不及完全退去,两人交叠着压在门板上,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呻、吟,皮带扣与门的撞击声......各种声音交织出暧昧绮糜的曲调。
低回婉转,高潮迭至,温度不断攀升,春意无限。
阵地从玄关转移到浴室,再到卧室床上,贺寂舟禁欲的久了,一开荤不要命似的放纵。
筋疲力竭,江允趴在床上,侧脸埋在枕头里,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角毯子搭在腰间,光裸后背暴露在空气里,晕黄的灯光照出蜜一般的色泽,只是上头密密麻麻的吻痕破坏了美感。
贺寂舟靠在床头点烟,眯着眼睛一脸餍足,吸了几口,听她说:“给我一根......”
声音哑的不行。
贺寂舟偏头看她一眼,把指间夹着的半支递到她嘴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