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丛白眉头紧皱,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先进朋友圈看了看,又点进几个消息免打扰的群聊里翻了翻,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这他妈都一群什么玩意儿!”
说畜生都是侮辱畜生!
他忍不住骂出声,怪不得苏酥气成那样,刚才是哭了吧......
季丛白阴着脸把群里的聊天对话截图,回去包厢拿给贺寂舟看。
“谁干的?”
贺寂舟看完之后问了三个字,没什么语气,却无端叫人听着背脊发凉。
周思文摸了下后颈倒竖的寒毛,抬头问,“怎么了?”
俩人都没空搭理她,周思文撇撇嘴,继续埋头吃葡萄,摘下来一把塞进路斌手里,有些气鼓鼓道,“路斌哥,你也吃。”
路斌被强塞了一把葡萄,哭笑不得。
“苏酥也说是有人故意挑事。”季丛白对贺寂舟说,顿了顿,又道,“她还叫我转告你,有点用,赶紧把人收拾了,不然就别再去祸害我阿允妹妹了。”
贺寂舟脸上没什么表情,攥着手机,手背青筋暴突,骨节处泛着青白。.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问季丛白,“你们俩复合了?”
季丛白一愣,脸有点绿,“恩将仇报是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寂舟嫌弃地哼一声,“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指着他打入敌人内部,策反苏酥是不要想了,没准儿回头还得自己拉他一把。
季丛白差点气吐血,这狗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魔鬼?
......
茶室,茶香袅袅。
贺寂舟与傅西城坐在矮桌两侧,旁边茶室老板亲自动手帮忙煮茶分茶。
最上等的银针白毫,贺寂舟端起茶杯嗅了嗅,抿一口,赞了一句,“不错,不过……”
他微微一笑,“跟阿允的手艺比起来还差点儿。”
这话一出,傅西城和坐旁边的老板都轻轻挑了挑眉。
“你是说姓江的那个丫头吗?”茶室老板笑吟吟问,老板姓古,生了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爱茶成痴,研究了半辈子茶经,自负宁城第一茶博士。
贺寂舟点头,“江允,您认识?”
古老板微微一笑,翘起的嘴角掩饰不住自得,“她那手艺都是跟我学来的,得叫我一声师父。”
“喔,”贺寂舟挑了下眉,“看来我家阿允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古师父噎了噎,“......”
傅西城抿了口茶,撩起眼皮子看贺寂舟,食指指腹在白瓷杯壁上摩挲了两下。
贺寂舟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又转头朝古老板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总看着我家阿允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嗐,您能理解的吧?”
“当然,理解理解。”古老板点头。
贺寂舟笑道,“您能理解就好,我实在太爱我女朋友了,她就是我的命。”
傅西城眼皮子突然跳了跳,他把茶杯放桌上,清了清嗓子,“老古,你先出去吧。”
古老板点头,起身出了包间,瞬间,屋里安静下来。
傅西城沉默几秒,掀起眼皮看对面的贺寂舟一眼道,“寂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跟我搞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我也这样想。”贺寂舟淡淡一笑,从身后拿出个档案袋放在桌上,推到傅西城跟前,“四哥你先看看这个。”
傅西城垂眸看着那个档案袋,左眼皮子又跳了两下。
他唇角轻勾一下,拿起档案袋拆开,掏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眼,脸色微变。
权利的决斗场上,没人能清清白白独善其身,傅家身在高位,其中利益牵涉错综复杂,再谨慎小心也难免留人把柄。
“寂舟这是什么意思?”放下资料,傅西城微微眯起眼睛,眸光锐利地看着他。
贺寂舟不紧不慢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四哥,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们家做笔交易。”
傅西城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明着这么威胁过,尤其还是十分交好的朋友。
看着贺寂舟,他喉咙轻滚,溢出一声冷笑,把资料塞回去,然后半档案袋扔回去,“这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能被你拿来当筹码,我真不知道你是太天真还是太愚蠢!”
“要是在平时,这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自然是隔靴搔痒。”
贺寂舟看着傅西城,微笑依旧,捡起散在腿上的纸张仔细整理好装回档案袋放在桌上,手掌摁在上面轻轻压了压,这才继续说下半句,“可是下半年不是要换届了吗?牵一发动全身,傅家肯定不希望这些东西出现在傅家政敌的办公桌上吧?”
傅西城眸光倏地变冷,盯着贺寂舟半晌,松开紧攥的拳头,“寂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寂舟脸上的假笑终于落下去,“把李子馨送走,这辈子别让我在宁城看见她。”
傅西城听着,眉头立时皱了皱。
贺寂舟直视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四哥,如果可以,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你,跟你们傅家为敌,先前看着你的面子,我对李小姐也一直多有忍让,可她不该触碰我的底线,我已经拜托过你很多次,希望你可以管住她,但结果表明你并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很抱歉,我只能用我的方式解决问题。”
傅西城听完,看着贺寂舟良久无言。
“对不住寂舟,子馨她那些事做的确实过分了,我代她向你和阿允道歉。”傅西城有些疲惫地按了按额角,“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大家各退一步,其他条件任你提,我都满足。”.
贺寂舟没接话,掏出手机点开相册,把几张聊天群里的截图给傅西城看。
“四哥,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今天被人骂的是苏酥,你还会这么对李小姐轻拿轻放吗?”
傅西城看着那些截图上的污言秽语,眸光微闪,哑口无言。
贺寂舟又道,“对你来说,阿允比不上李小姐重要,可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命,谁敢要我的命,我绝不会叫她好过!”
傅西城被他狠决的目光和语气震到,沉默半晌,他垂眸道,“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