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丛白这人最会假正经,平时装的人模狗样,一到床上就跟解除了封印似的,耍起流氓一骑绝尘。
不过闷骚耍流氓还是闷骚,调情的话也是委婉含蓄,只可意会。
苏酥还没听过他说这种直白又粗鄙的dirty talk,一时竟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不过第六感已经向她发出危险示警,苏酥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先挣扎起来,然而为时已晚。
季丛白抱着她进屋,反脚踢上门,转身将她压在了门后。
“去卧室......”
苏酥挣扎推拒。
季丛白抓住她的手腕背在身后,抽出皮带将她捆住。
苏酥心跳如擂鼓,又害怕又刺激,破口大骂他,“季丛白!我不要!你敢动我试试!”
也就强硬这么一句,后面就变成小声哀求了,可惜并不管用。
季丛白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好像疯了。
大概......高兴疯的?
俩人在这事上向来合拍,在兴头上顾不上恼,爽完了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哎,你有点不对劲儿啊,发什么疯呢?”
苏酥半躺在沙发上,抬腿往季丛白腰上不轻不重踹了两脚。
季丛白坐在她脚边,两腿叉开,手肘撑在膝盖上,指间转着打火机,嘴里咬着一根没点的烟。
“说话。”苏酥又踢了他一下。
季丛白转头看她,微微眯起眼睛,“说什么?”
苏酥微扬起下巴睨他,“我在网上公开你,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季丛白愣了愣,扯唇轻笑,咬着烟含糊不清,“可不么,都高兴疯了。”
谁能想到后面接着一盆冷水呢。
“嘁,出息!”苏酥嫌弃地皱了鼻子,咳一声偏过头,没忍住弯眉笑了。
“你挺得意?”季丛白问。
苏酥转回头,挑起眉头,“什么?”
季丛白盯着她看了半晌,舔了舔后槽牙,“你这么大张旗鼓,下一步是不是该带我去见见家长了?”
苏酥愕然,失笑,“你这才刚学会走就想着跑了?白白啊,心急吃不上热豆腐知不知道。”
“不行吗?”季丛白扯唇淡笑。
“行啊,看你后续表现喽。”
季丛白又笑了下,“你竟然跟苏琪是姐妹,还真没看出来,你们俩一点儿也不像。”
“当然不像,她像她妈,我像我妈,怎么会像呢。”光听见苏琪这俩字,苏酥就忍不住烦了,脸上露出不耐的表情。
季丛白看在眼里,却极不体贴地追问,“你跟苏琪关系是不是不太好啊?”
“还行吧,我不经常在家里住,相处的不多,”苏酥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脸色了。
季丛白没再说话了,捏着打火机,“咔嚓”摁出火苗,低头把嘴里衔着的烟凑过去,点着深吸了一口。
屋里突然陷入尴尬的沉默里。
苏酥气皱眉踢他,“别地儿抽去,我不要吸你的二手烟。”
季丛白呼出口烟雾,转头瞥她一眼,起身往走去阳台。
苏酥盯着他的后背,脸色慢慢变差,方才还暧昧融融的气氛像是瞬间掉进冰窟窿。
苏酥扔掉怀里的抱枕,起身回了卧室,大力甩上房门。
“砰!”
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季丛白站在窗户边抽烟,被震得顿了顿,回头看一眼,眉头渐渐拢紧。
一支烟燃到头,烫了手,他一个激灵,丢掉烟头。
心情差到极点。
抬起脚尖踩着烟头狠狠碾了几下,跟谁较劲儿似的,心头有股火发不出去,烧灼的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有些事不经细想,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真心少假意多,可还是他妈的鬼迷心窍,一头栽了进去。
都对不起前女友骂自个儿渣男这名头,跟她比起来,他可纯情多了,起码谈感情的时候认真的谈,没感觉了也明白的说,不像她目的不纯,满口虚情假意的鬼话。
骗子!
季丛白用力掐了掐眉心,沉沉吐出口浊气,走回客厅拎起外套,换上鞋离开了。
......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雨说来就来。
窗户是打开的,风卷着雨灌进来,吹得窗帘高高鼓起。
这夜注定有几个失眠的人。
黑暗里,江允睁开眼睛,拔掉耳塞,抹黑下床,走过去把窗户关掉。
风雨的声音被玻璃牢牢挡住,沉闷而晦暗。
江允深呼吸慢慢吐出去,把耳塞重新塞回耳朵里,回床上继续酝酿困意。
结果刚掀开被子,外头突然响起动静。
客厅的灯开了,耳塞堵着,声音听不真切,愣神的片刻,房门被打开,客厅里的灯光泄进来,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人影。
江允抬眼看去。
贺寂舟逆光站在门口,看不太清楚表情,江允看他嘴巴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江允没听见,也懒得去探究,掀开被子坐进去,冷冷撂下两个字,“出去。”
门口的人立在那里跟座小山似的,一动不动,静了片刻,江允不耐皱眉,贺寂舟忽地抬脚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卧室陡然沉入黑暗,江允心脏砰地跳了下,抬手摁亮头顶的壁灯。
转身的功夫,贺寂舟已经走到床边。
江允抬手遮在额前,微微偏头挡住头顶的光线,鼻端嗅到他身上湿潮的气息,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似是要拉开距离。
这细小的举动刺了贺寂舟的眼睛,他一把扣住她肩头,咬牙沉声道,“江允,我告诉你,你已经耍过我一次了,别想耍我第二次!”
江允一惊抬头,看见他嘴巴张张合合,赶紧拿掉耳塞,“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贺寂舟倾身压了上来。
“哟,你还会生气呢?我还以为你真是个没性的菩萨,看谁都心如止水……”他一边撕她的衣服,一边阴阳怪气极尽嘲讽。
拼力量,江允对上他无疑是比不过的,她也不浪费力气,只用一双冷眼盯着他,用最平静的语气问,“贺寂舟,你是要强女干我吗?”
贺寂舟身体一僵,止住了动作。
屋里安静半晌,贺寂舟突然自嘲地嗤笑一声,从她身上起来,弓背坐在床沿上。
“江允,你可真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你他妈的先强我的!老子的初吻初夜哪个不是你强的!小时候跟他妈跟屁虫一样,不愿意搭理你还硬往我身上贴,你要贴就他妈贴紧点儿,跟我好到一半转头贴别人去了,有你这样的吗?不想跟我好你他妈一开始就别招惹我!”
贺寂舟这会儿真是气狠了,一口一句脏话,在国外混几年染上的那股粗野劲儿全出来了。
“妈的,我就是犯贱,这世上女人多了去了,我就非得吊在你身上了是吧?我怎么就这么贱呢?”
也不知道在问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