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嘛,淳常在年初就侍寝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淳常在搬去了碎玉轩处,和甄嬛抱成团,因此见到皇上更加方便。
如今看来甄嬛的打算也真是深远,沈眉庄不成了,安陵容还在坐月子,有淳常在帮忙固宠当然是好事一桩了。
“可不是嘛,前几日皇上倒还只留宿在莞嫔那里,可如今看来恐怕这位淳常在要得宠了。”
小卫子跟着曹琴默这两年听得看得事情也多,倒也能推测出后宫的风向了。
“皇上是怎么去她那的?”
曹琴默突然对这位活泼天真的淳常在来了兴致,只是宫里头的女人能天真到哪里去,只要是得了宠的心里能没有一点盘算?
“皇上先是去了莞嫔处看望,淳常在便在碎玉轩院子中同婢女们玩耍,还编了个花冠戴在头上,皇上听到了动静儿便出来看,见淳常在又俏丽又有趣,便去了淳常在处。”
小卫子将经过一一道来。
“她还蛮有一套的嘛,华妃说她装天真无知博皇上喜欢,好像也不假。”
曹琴默听了忍俊不禁,这等手段寻常人用当真是矫揉造作,可是淳常在不过才十七,平日里活泼爱笑,谁见了会不喜欢?
一旁的乐袂听了大半天,突然开口问道:“那莞嫔怎么说了?”
曹琴默也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想知道。
小卫子闻言仔细想了想道:“莞嫔倒是没说什么,似乎并没有不满。”
“那倒是,过年的时候淳常在能侍寝,她倒也乐呵呵的。”乐袂也仔细想了想道。
而曹琴默给温宜擦了擦嘴,又端上一小碗牛乳喂给她吃。
小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可奴才见当年顺贵人得宠的时候,莞嫔有些不大高兴呢。”
曹琴默闻言点点头道:“这难怪了顺贵人心里头不舒服,莞嫔对谁都比对她更重视,对了,她坐月子有大半个月了吧?”
“正是呢,过不了几日应当就能出门了。”乐袂和小卫子会心一笑,忙回答。
“行了,下去吧。”
曹琴默给温宜喂完了饭,叫乳母带她在院子里头玩会,自己方才开始吃。
从这日起,果真如小卫子所说,皇上日日去了碎玉轩,虽然也看望莞嫔,不过更多的时候是和淳常在在一起。
而她们姐妹二人倒好似没有什么不愉快,反而相处得更加融洽。
很快几日后便到了甄嬛封嫔的册封典礼,因为曹琴默和丽嫔与她同在嫔位自然用不着一定去观礼,而华妃更不必说,故而二人便被她叫到了翊坤宫。
“甄嬛这个贱人,皇上就那么抬举她,还把敬嫔给抬上了妃位,是要她腾位置不成吗!”
华妃坐在榻上,刚从外头回来见碎玉轩的人个个喜气洋洋,自然没有好脾气。
“娘娘莫要生气,当年的沈眉庄还不是和她一样张狂,如今怎么样了呢?”丽嫔倒是很不屑,连忙安慰她。
曹琴默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一句话也不说,多说多错,如今自己已经同端妃达成同盟,用不着给华妃出谋划策。
闻言,华妃立刻盯向了丽嫔,一点都没消气,冷笑道:“沈眉庄那个胚子是没福,可甄嬛这个贱人一路往上爬,来日要是生下了皇子,不得踩到本宫的脸上来!”
“娘娘多虑了,皇上对她只不过是新鲜,再说了,沈眉庄的孩子活不下来,她的也说不准嘛。”
丽嫔眨了眨眼,她还是觉得甄嬛不足以和华妃抗衡。
谁知华妃转变了脸色道:“你还好意思说,去年非说有沈眉庄在,动不得甄嬛,如今沈眉庄是不中用了,又跳出来个淳常在这个小狐媚子,你说,什么时候能除掉甄嬛?”
闻言丽嫔眼神左右飘忽,她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除掉甄嬛,又见曹琴默坐在一旁只顾着喝茶一声不吭,自己反倒又被华妃盯上,于是立刻转移了矛头。
“娘娘,如嫔向来主意多,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
华妃立刻转头看向曹琴默,眼神十分犀利:“你说说看呢?”
曹琴默喝了一口茶差点呛住,忙咽了下去,大脑飞快运转,面露难色道:“当年也是事从权宜嘛,谁知道还有个淳常在,此事便也有些难办。”
说来说去,意思就是办不了,闻言丽嫔连忙点头附和:“是啊,娘娘。”
华妃闻言更是恼怒,指着二人呛道:“养你们两个有什么用,连个甄嬛都除不掉!还不如周宁海和颂芝能替本宫分忧!”
丽嫔闻言,瞅了一眼在华妃后头立刻站得笔直的周宁海。
心下没缘由得冒出了一通火,太监这种没根的东西也配和自己比,自己好歹也为华妃做了那么多事了,在她心里,自己竟也连太监也不如吗?
一时间丽嫔脸色发绿,倒是一句话也不愿意辩驳了,而曹琴默也不语,但她见丽嫔的脸色不好看,知道她这会心里是不痛快的了。
丽嫔这个人不但无脑冲动,还和余莺儿一个路子,极为看不起太监,时不时挂在嘴上羞辱别人,因此周宁海其实很讨厌丽嫔的。
华妃见二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丽嫔难得的不开口说两句,心下也知道刚刚说得她恐怕不大高兴,但自己心里也是真的着急生气,便挥了挥手。
“罢了,你们都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那两个狐媚子。”
曹琴默和丽嫔闻言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一离开了翊坤宫,丽嫔便恨恨道:“我替她做了那么多事,她竟把我和周宁海这种没根的东西比!”
闻言曹琴默难为情地用手帕掩了掩嘴,煽风点火道:“丽姐姐,我们除了沈眉庄不知花了多少功夫与心血,这些年她越加不将您的功劳放在眼里了。”
丽嫔捏紧了手帕,啐了一口道:“她身边那个贱婢好用,做什么叫我们给她出谋划策。”
丽嫔身边的文柳想到了这些年的努力,也替主子愤愤不平道:“是呀,娘娘,为了给华妃娘娘做事,咱们都不知道赔进去多少银子了。”
丽嫔闻言更是怒上心头,曹琴默继续可惜道:“华妃娘娘得意的时候,可曾想起向皇上引荐姐姐呢?”
丽嫔闻言积攒了多年的怨气终于因为华妃轻飘飘地一句话而爆发了,回头恶狠狠地盯了翊坤宫一眼。
“不过是为她做嫁衣,依附了这么些年,什么都没捞到。”
看样子丽嫔心里对华妃的怨气也压抑了许久了。